“阿真知道吗?”
“还没告诉她检验的结果。”他叹了口气。“杰笙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怎么?准备让她等死吗!”我的声音像是拿着刀片割开玻璃般的尖锐。
“拜托,有必要这样说话吗!”小伍也火了。“杰笙要先把阿真在天母都安顿好,才把整个状况告诉她,又不是不讲!”
看我不搭腔,他又补上一句:“杰笙比谁都着急,难道你还不懂吗?”
“你那么凶干嘛……呜……”我的情绪又来了。“要不就是不理我……要不就是这么凶……你尽管回台北去……我自己过生活就好……呜……”
场面已经完全失控,什么冷静克制,统统无影无踪了。
小伍略略提身,从口袋里掏出皱皱的手帕,胡乱的往我脸上抹。“我不是故意的啦,你也知道我讲话就是这么直接啊。唉唷,你不要再哭了啦!”
我不愿意去想像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么可怕,但是透过蒙胧的泪眼所看到的他,原本英挺帅气的浓眉大眼全纠结在一起了,那手足无措的模样,让我又忍不住想笑。
“到底是哭还是笑啊?嗟。”他无奈的摇头了。
“你要回台北,那我怎么办?”不趁这个时候撒娇怎么行。
“什么怎么办?你不是说要自己过生活就好?小的哪敢违背大小姐的旨意。”他闲散的说。
这人怎么这样!给他个楼梯,就想爬到天上了。
我气得马上发誓再也不跟他说话。
“唉唷,又来了。”他收起吸满水分而沉甸甸的手帕,笑看着我。“我先回台北,等一切安定了,你再上来。”
“我妈和哥都希望我能回台北,现在刚好有机会了。”他拉着我的手轻轻地拍着。“小安,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能只看眼前的日子,对不对?”
“什么叫做刚好有机会?你什么时候跑去国X考试?我什么事都不知道,这算什么呢?”不开口便罢,一开口就停不下来。说到最后,我的心里泛起一阵苦意。“我从来都不在你的计画里,对吧?”
“不是不是!我只是……妈和哥希望我回台北,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本来想说随便去考考敷衍家里,谁知道竟真的考上了。”他吁叹一口气,耙了耙头发。“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知道我这阵子有多痛苦,想讲又怕你生气……”
“那你就——不、要、讲!时间一到,自己回台北就好了,不必跟我讲!什么都不必跟我讲!”
“厚!你真的是姓张名番耶,怎么都讲不听!”
“我就是姓张名番,怎样?!不行吗!”
“停,停。李祖安,你怎么这么莫名其妙!”
“你才莫名其妙!我……”正打算一鼓作气骂个够,下一秒钟,已经被他拉进怀里,吻住了。
虽是来势汹汹,但他的唇舌却出乎意料的温柔。情绪一时落差太大,我有点不知所措,只好软软地回应着他。
好一阵子没机会这么亲昵了,咳咳,呃……意乱情迷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好不好?”他终于放开我。
我的包子脸又烧烫了起来。“哼,本来就是你的错。”
终于,雨过天晴。
第二章
一个月后,阿真在天母的房子完全安顿好了。小伍如家人所愿地转到国X医院,连杰笙也回到台北,进了另一家有名的私人医院。
他们全在台北,只有我还留在高雄。
其实我心底还是有些小小生气的。谁愿意和心爱的人分隔两地?但是,总不能为了爱情,就什么事都不管不顾啊,即使我想和他长相厮守,也得从长计议才行。
从房子的装潢到新公司成立的状况,小伍和阿真轮流传来最新进度。
他们的日子似乎过得比我快乐、更有意义、更有希望和目标。每回电话结束之前,不免要问着几时北上,我总是东推西推,找了一堆理由搪塞。
高雄到台北哪能多远呢,更何况我那份不大不小的工作,即使请个两天假,也不是真能有啥影响。
我想我是赌气和嫉妒吧。
总有一种被遗弃的感觉,不想亲眼瞧见他们的日子有多么的快乐,即使他们明明是——我心爱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