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是为了什么事吗?”三春疑惑道。
常贵连忙摇头。
三春这才道:“你先回去吧,我去禀了夫人,待这里忙完了,立时便回去。”
“是。”
常贵转身便走,三春也急忙回到方氏身边。
“等等。”华灼总觉得有事,而且还不是好事,于是又把常贵叫回来,“今儿家中可有什么人来?或是送了拜贴?”
“没有,今儿没有客人上门,也不曾有拜贴送到。”常贵想了想,连忙又补上一句,“倒是听门房上的老六说,今日收到两封从京里来的信,一早就送进老爷的书房了。”
“京里来的?”华灼眼睛一眯,难道是荣昌堂的信?又怎么会是两封?
“是,好像一封是京中酒楼方大掌柜送来的,一封是荣昌堂的信,老爷晌午前回来了,想必已看过了信。”常贵答得仔细,显然是个有心人。
爹爹应该是回来吃午饭的,华灼低头估算了一下时间,小厮抵达绘芳园,正好是这里宴席结束的时候,显然爹爹前脚一走,小厮后脚就出了门,这样看来,爹爹一定看过信后,跟双成姨娘说了什么,双成姨娘才这样急忙派人来请母亲回去。
信的内容一定很重要。
挥手让常贵走了,华灼脸色变得沉重,本家一直是压在她心头的一座山,她恨本家的无情,但是也知道,荣安堂是必须要依靠荣昌堂的,至少现在是,所以她也很怕跟本家的关系会像上一世那样变得不可收拾。不想太亲近,但是疏远也不行,其中的分寸要如何把握,她也拿不准,只能尽力在母亲面前为本家说些好话,把最棘手的问题交给母亲去处理。
这一次,又会出什么事呢?难道是本家不死心,还想接她去京里,如果是这样,这里面的问题可大了,自己不过是个幼女,还差五个月才满九岁,就算本家又打着用华家女儿联姻的主意,她的年纪也太小了,根本就不合适,在她上头还有七个族姐,怎么算也轮不上她,如果不是为联姻,本家又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接她去京里?
她正低头琢磨着,蓦然耳这传来一个声音。
“喂,我都要走了,你不送送我啊!”
华灼抬头一看,原来母亲和郡守夫人的那一套场面礼节已经做完了,郡守夫人一手拉着庄铮,正站在汀兰榭的台阶下笑望着这边,庄静却小跑着过来,一脸埋怨地望着她,怪她没有送自己。
“是我的错。”华灼连忙道歉,然后亲热地拉着庄静的手道,“改天我到韦家去看你。”
庄静欢喜道:“好呀,你跟宛儿姐姐一起来,我在外公家可闷了,几个表姐都比我大好几岁,玩不到一起去,你们来了,好给我解闷。”
“好,到时我们一起来,宛儿的素心龙井十分美妙,我让她带了,让你品尝。”
一边笑着答应,华灼一边用眼角的余光一扫,看到杜宛正站在杜夫人的身边,安静淡然,不由得有些好奇,明明杜宛跟庄家兄妹没说过几句话,怎么她才离开了一会儿工夫,庄静跟杜宛就这么亲热起来,自己可还没混到一个“灼儿姐姐”的称呼呢。
“那就说定了。”庄静笑得十分开心,“来,拉勾,说好的,你一定要来,我用酥茶饼招待你,我娘做的酥茶饼最好吃了。”
虽然之前她为难过杜宛和华灼,但是小孩子心性不记仇,一顿饭的工夫,早忘光了,她现在就记得过两日就人陪她玩了,自然是要多开心就有多开心,外公家的那几个表姐一点意思也没有,天天跟着外婆在佛堂念经诵佛,瞧着一个个都跟也石庵里的姑子似的,与她们说话就更没有意思,好像三句话不打一句机锋就憋得难受,很多时候她都听不懂她们到底在说什么。
“好,我们拉勾。”
华灼答应得很认真,韦府她是一定会去的,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够帮助到爹娘的机会。
送走了郡守夫人,杜夫人也带着杜宛告辞,方氏急着赶回去,也就没有再跟她寒暄,等杜夫人的马车一离开,方氏立刻吩咐备车,带着华灼就往家中赶。
一进内院,双成姨娘就已经迎了上来,正要行礼,被方氏一把拉起,道:“家里出什么事儿了,这么急急地派了人来,教我一路上都心慌。”
双成姨娘看了看跟在后面的华灼,方氏立时明白过来,正想支开女儿,不想华灼也看到了双成姨娘的眼色,连忙抓着方氏的衣袖,道:“娘,女儿大了,也该学着处理些事情了。”
方氏听了,不由失笑,道:“你才多大,行了,让你旁听也成,只有一点,听了便听了,不许与别人说去。”
华灼自然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连忙点头道:“女儿知道,这是咱们自家的事,绝不说给别人知晓。”
她们母女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双成姨娘自然没有别的话说,将方氏请入屋内,然后才道:“今儿老爷似是发了怒,我问了九慧,说是老爷看了两封信,气得几乎连最喜欢的砚台都摔了,婢妾觉得不对劲,这才急请夫人回来。”
说到这里,她不由得又看了一眼华灼,轻声道:“那两封信,一封是方大掌柜命人急送回来,一封是荣昌堂命人送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