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九,四姨太好作待,她对你若有好感,常招物为题,当场咏出。你有把握吗?‘冻方鸿飞问。
“还能作两句打油诗。比如,”他指着一个倚在墙脚下讨乞的老女人,“女儿墙,好堂皇。女儿墙下蹲老娘。女儿本是老娘生,老娘到头没有粮……”
东方鸿飞没有听完他胡诌的诗,慢慢地走到老乞面前,掏出一把铜板,扔在破篮子里。老女人傻了眼,忙跪倒,把灰白相杂、乱蓬蓬的头磕在地上。
“别。”东方鸿飞连忙扶起她,说,“到北城关的普善堂去吧。这棉袄该脱下来啦!”虽时值春夏相交,但天气却格外热,老女人仍穿着肥厚、破旧的棉袄。他又看到,老女人的耳朵少了一只。随便问:“那耳朵是怎么掉的?”
老女人目光呆滞,望了他半晌,神情木讷地摇了摇头。莱色的脸沾着不少尘土。
“走吧。”赵霄九拽着东方鸿飞,“你救不了天下穷。”
东方鸿飞长长叹口气,说:“这老女人年轻时是很漂亮的,老来竟落到这步田地。”
走出几步后,赵霄九说:“警长的眼力准。”又戏谑地说,“东方兄也是个情种。”
“好惨,那耳朵是被人割去的。”
杨按虚住的是一座前朝王爷的府宅。磨砖对缝的院墙虽高,但几棵古柏仍是不甘寂寞地伸探出来,远望犹如青龙头;门前蹲踞雄师,脚踏无数小兽;高阶大门环,飞檐翘斗,遗存着昔时的风范。
按后门铃,侍卫打开小窗,见是东方鸿飞,忙打开深重的大门,毕躬毕敬地问:“东方警长,这位是……”
“厅里的,赵霄九文书。厅长在吗?”
“在。请在客厅稍候。”侍卫走了。
“厅长的车怎么开进来?”赵霄九环视着豪华的客厅,每一件陈设都具有古韵,显呈主人的风雅和富绰。他明白,这都是经过四姨太精心布置的。
“车从后门开进来。后院墙外有个水塘,原名叫‘迷羊’坑,四姨太改成‘得羊’湖。”
后面传来杨按虚粗犷、得意的笑声,人影未见,先骂出街来:“东方鸿飞,你这混蛋小子,不请你不来!”
杨按虚穿着青色暗花长袍,翻起的白袖子上沾满了墨迹,而且脸上还有一块。
心情很好地问:“麻九儿,你也来啦。”
“是,厅长。”赵霄九站得笔直,行注目礼。
“算啦!这是在家里。要是拘束,这牌打着就没劲了。”
“厅长,你的脸上有墨。”东方鸿飞说。
“嗨!四姨太要写大字,让我研墨,打翻了砚海。骑马打仗在行,描描画画的就不行竣。可老杨偏爱识文断字的人。”
“‘养由基’来啦!”院外传来娇脆的声音。在赵霄九耳内,比电话里更好听。
因为东方鸿飞绰号“神枪”,四姨太便叫他“养由基”,东周楚国的一名精于射艺的小校。
像挟着一阵春风走进来的四姨太,在赵霄九的眼内大放异彩,仿佛云霞中走下的瑶池仙子。东方鸿飞见他发痴,心里暗自发笑。
“四姨太,他就是赵霄九。”东方鸿飞说。
赵霄九“啪”地打个立正。
四姨太先凝眸东方鸿飞,含情的笑眼带着幽幽的怨意,又把脸转向赵霄九,用极快的速度打量着,像是揣度,也象是对这类俊秀却平庸的奶酪书生不以为然。微笑着说:“杨厅长说,你很聪明哟!”未待赵霄九开口,又说,“你说‘大舞台’演的是‘绝缨会’杨厅长是懂得的。”用眼去瞟东方鸿飞,警长故作充耳不闻。
“我嘛戏没看过?哈哈!”杨按虚豪爽地笑起来,说:“小‘麻九’,你怕我误会了鸿飞不是?他和老叶的确合不来,这叫‘将帅不和、街亭难守’。走,打牌去!”
“绝缨会”这出戏是取材战国时代的故事。楚庄王兴师凯旋,四境安靖,聚文武官员盛宴尽欢,让爱妃许姬为诸官僚次第斟酒。忽然刮起一阵狂风,吹熄了满堂灯烛,漆黑中,有个人乘醉去拉许姬。许姬一手揪下他的帽穗,跑到楚庄工面前告状,说,“快点灯。有人对我轻薄无礼,我揪下他的帽穗,证据在手了。”楚庄王大声说:“别点灯!诸卿都把帽穗去掉,喝个痛快!”这样,大家戴得都是无缨之冠,那个人也就查不出来了。
后来那个人感恩楚庄王,立下战功。
四姨太讲给杨按虚后,莽夫怔了半晌,问,“那你和东方鸿飞到底有没有偷鸡摸狗的事?”
四姨太用染寇玉指轻戳着他的额头,娇嗔地说:“醋缸,你本该姓酸。我爱你而敬重他。越是不近女色的男人。越应受到敬重。”又问,“假如要有呢?”
“我崩了他!宰了你!”杨按虚跳起来。
“错了。”四姨太把手臂搭上他的肩,将身体紧贴过去,说,“英雄本当江海量。人家楚庄王不点灯,说出一个道理:”‘察而罪之,显妇人之节,而伤国士之心’。“”那就让我当戴绿帽子的王八?“
“唐朝时,都以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