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刀,怎么回事?”
“刀,这刀……”丁胜已有些语无伦次,口齿不清,“刀我是拿来防身的!那天喝了酒,他就这样拿着酒瓶子哐哐砸……”
一面说着,丁胜一面着急忙慌去夺刀,想拿它比划一下当时的危急情况。
裴郁闪避不及,手里的刀被抓个正着,想到面前这人还没排除嫌疑,菜刀作为证据不能丢失,便下意识向后一收。
手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他一垂眸,才发现自己右手背被划了道口子,殷红血珠涌出来,流成一条温热的细线。
丁胜也被这突发状况吓了一跳,脸上表情像是要哭出来,连忙高举起双手,扬声叫屈:
“我不是故意的呀!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划伤你!人也不是我杀的!跟我可没关系呀,求求你们别冤枉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裴郁几乎被他吵得头疼,扬手表示自己没事:
“说你的。”
“我,我……那菜刀真是用来防身的。”丁胜两只眼珠不断往他伤口上瞟,咽着口水,一脸惊恐,仿佛害怕裴郁下一秒就会失血过多倒下,而廖铭和豆花儿冲上来给自己戴上手铐。
裴郁无奈抿唇,用指尖抹去那条红线,接过豆花儿递来的纸巾,擦拭干净。
终于停止喊冤后,丁胜交代,七月十九号当晚,孟三儿来家里找他,商量还债的事。
来时孟三儿本身就有点微醺,手里拎着啤酒瓶子,气势汹汹。俩人在楼下碰面时,孟三儿说到激动处,还哐啷一声砸了酒瓶子,又去敲车窗,算作威胁。
玻璃碴子划破了他的手,这才在丁胜车门上留下剐蹭状血迹。月黑风高,丁胜也没留意,就任凭血干在车上好几天。要不是裴郁他们提起,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车上有血痕。
上楼进到家里后,丁胜又赔着笑脸,请孟三儿大喝了一顿,对方才号称还有别的事,醉醺醺地离开。
自那之后,丁胜就出门躲了一段时间,以免再遇见孟三儿催收,还把家里的菜刀放在车上,以备对方再发难时,用来防身。
那几天,丁胜也没有固定住所,有时候就躲到护城河边桥洞底下,暂且栖身,避避风头。直到有一天晚上从河边经过,阴差阳错发现一截断腿,从纹身上认出是孟三儿,知道对方让人弄死了,才敢重新住回来。
在丁胜心有余悸的讲述里,裴郁回忆起那时候查到的孟临溪资料,他记得那个人身高不到一米七,体格瘦削,看上去并不强壮。
他略一沉吟,忍不住问道:
“死者不壮,你很怕他?”
“害,这不是咱们欠人家钱么,上来就矮一截子。”丁胜倒是看得开,“而且孟三儿这个人,心狠手黑,阴着呢。我惹不起,躲一躲总可以吧。”
口气十分理所当然,裴郁稍一点头,无言以对。
为了弄清丁胜所言是真是假,廖铭又详细询问了他躲过的几个桥洞地址,一边记在小本上,一边警告道:
“你说的地点,我们自会去验证。要知道,现在你还没洗清嫌疑,少往外边乱跑。一旦发现你欺骗警方,数罪并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