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摇晃不停的马车里,看着赶车的道士背影,丁能不禁想,看来古代这旯旮的人还是挺地道的,全是后来的所谓斗争斗来斗去,弄得人们道德沦丧,信仰全无,一个个全成了拜金主义者。
中年道士稳妥地赶车,动作极熟练,看得出经常做这事,算得上一位好把式。
拉车的马有两匹,个头不高,看着却挺有劲。
丁能发现这个时代的绿化真是好,到处都是树,他和阿朱必须时刻注意路边的树枝,以免擦伤面部甚至敲破脑袋。
路面很不成样子,很狭窄,长满了草,看得出长期无人照管。
道士有时必须得停下,用柴刀把挡道的树枝斩断。
路上阿朱与道士不时聊上几句,丁能听得多了,也学着同样的遣词用句方式插几句嘴。
其实也没什么,感觉就是半文言文半山京方言,一部分词汇跟水浒传中的人物所用极为相似。
进入村庄,看到晒场边有一家小酒馆,烟囱里冒出了烟,隐隐嗅到一些火腿或是腊肉的香味。
丁能很想去买一些尝尝味道,这可是真正的绿色食品啊,绝对没有瘦肉精和各种激素,当然有寄生虫的可能性或许比较大。
可是他没有这个时代的通用货币,口袋里的货物也不适合在这样的小村落里销售或者交换。
只好忍耐一会,相信到了城内会有更多的美味食物可以吃。
阿朱从蜡染布制成的袋子里摸出几片弄掉了包装的饼干,递给中年道士一些,递给丁能一些。
显然女子的心更细,她的准备工作明显比丁能做得更好些,先前在泉眼旁边的时候,有塑料包装的食品已经吃光,可乐也倒进了一只竹筒制成的容器当中保存着。
道士显然此前没有吃过饼干,嚼了几片之后,连声赞扬,问谁家师傅手艺如此了得,把面饼子弄成这样漂亮,还香脆可口。
阿朱说是家里二姨妈做的,让带在路上当干粮吃。
她煞有介事地告诉道士,自己和丁能是山京城里的人,出来游玩,结果迷了路,马也跑丢了,只好求助。
明朝的山京城
明朝末年的山京城很让丁能失望,城墙不高,大概也就三到四米左右,有些地方用大石块砌成,有些地方则是土围子加木头,就算这样也只是围了一半,还有一半由于靠近湿地和河流,凭着天然的阻碍,干脆就没有任何防御工事。
怪不得后来战事一起,这里立即一团糟,导致前世的少女阿朱香消玉殒。
想来是太平日子过得久了,许多年来未经战事,所以忽视了安全问题。
进入山京城的官道上人来人往,许多农夫赶着驴车往里面运送蔬菜水果,还有一些菜农则是肩挑扁担。
先前与道士的交流当中,阿朱已经弄清了日子,回归的时间误差并不大,仅有四年,这时的前世阿朱还是个孩子,时年十二岁。
想到要过四年零几个月之后战火才烧到此地,丁能长出一口气,明白眼下自身安全大致没问题。
来到城门外面五十多米处,道路拥挤,道士的马车无法进入,于是丁能和阿朱与这位好人告别,步行入城。
走在人群当中,丁能惊讶地发现,这个年代的人身材普遍矮小,自己在现代人当中并不算高,也就一点七八米,而阿朱有一点七零米,在女子当中显得稍高罢了,如今走在明代的山京城街道上,他俩却仿佛成了巨人。
周围的男士身高多数在一点六米左右,女子则多在一点五米上下,感觉就跟站在一群初一学生或者是小学六年级的孩子当中差不多。
阿朱为了不引人注目,悄悄缩着脖子,弓着腰,但是仍然很醒目。
丁能心想,怪不得汉人军队在与北方游牧民族的战争中颇为吃力,想来个体的战斗力确实有差距,那些终年骑在马背上的蛮夷以肉类和奶为主食,身体素质确实比汉人要好很多,加之战马的因素,在战争当中,汉人恐怕得有四倍及至十倍于敌方的数量再加上高昂的士气和斗志才有可能战而胜之。
丁能还注意到一个很明显的问题,那就是自己和阿朱身上的衣服式样和布料与周围的人完全不相同。
机械纺织出的布紧密而细致,颜色鲜艳,做工精良,与周围触目可及的粗布完全不相同,与较富裕的古人们身上所谓的细纹布或者丝绸也大不一样。
丁能惶惶不安了一阵子,后来发现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于是渐渐坦然。
明朝的山京城
大街上偶尔能够见到一个或者几个皮肤颜色和面部特征与汉人明显不同的异族人士,但是并没有人对其围观或者指指点点。
与八十年代初的山京相比,明末的山京街道上可以看见更多的外国人。
看来汉人的包容性确实非常强,这事并非吹出来的,自古以来,多种宗教的信徒和多个民族溶入到汉人当中,渐渐被同化,这样的事一直持续到后来。
丁能心想就算阿朱拉开头巾和面纱,露出漂亮的脑袋来,恐怕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再往前走过这条街,转两个弯,就可以看到我前生的家。”阿朱低声说。
“咱们把前世的你带走好吗?”丁能突发奇想。
“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