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冷笑道,更好的方式?都满意的方式?
钱伯试图缓和气氛,他说,姜小姐不妨先喝杯淡茶。
他缓缓地走到案几前,递给我一杯茶,说,姜小姐,请。
我没接。
我说,你有话就直说。
他说,你留在大少爷的身边!
我冷笑,呵呵,这算是恩赐吗?
他顿了顿说,但是,大少爷依旧可以和其他女人恋爱、结婚、生子,过他在公众面前的日子。
我说,那我算什么?!
钱伯说,他的女人。
我紧紧地看着他,说,只是永远得不到名分?只是要同别人分享?他的情人?外室?姨太太?
钱伯说,虽然没有名分,但是你可以得到很多。
他缓缓地说,似乎带着蛊惑的意味,金钱、美宅、名车、锦衣、玉食……每一季最新的衣服、鞋子、手袋……最光鲜的一切,巴黎米兰橱窗里第一天出现的也会在同一时刻出现在你的衣帽间里……所有你能想到的以及想不到的。
我心里不住地冷笑,问他,你觉得这些对我很重要吗?
好吧!好像很重要,但是有那么重要吗?!我不是模特,不是欧阳娇娇,也不是八宝。
钱伯含笑,亮出撒手锏,说,甚至,你可以是他最爱的女人。
我像是听了一个笑话一样,看着他,说,最爱的女人?真是抬举我啊。我需要跪谢老大人您苦心玉成吗?!
钱伯笑了笑,您不必谢我,要谢也谢大少爷。
我一愣。
他缓缓倒了一杯水,说,我欣赏姜小姐的倔强,不过,我想您倔强的资本无非就是认为大少爷对您用情至深吧。您一定觉得大少爷会为了您不惜与整个世界为敌,何况一个程家,对吧?
我仰着下巴,看着他,不屑说话。
他轻轻啜了一口茶,自言自语一般,也是啊,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几番舍命。你一定觉得正牌程太太你都未必稀罕,何况一外室。呵呵,只是,这茶泡久了,味也就淡了。感情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我又一愣,说,你什么意思?
钱伯说,我不过一个下人,主人们的事,轮不到我这个老头子指手画脚。既然此刻,我敢冒次不韪,跟姜小姐这么直接地谈……就表示这事儿,我已经跟大少爷提前说过了。
我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说,你、你什么意思?!
钱伯说,我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他顿了顿,说,大少爷也知道,他和你之间,不可能见容于程家;更明白,程老爷子派我过来的意图,无非是让姜小姐从此消失。我想这一点,姜小姐也应该明白吧。难道一定要为一个“在一起”争个鱼死网破?我也是这么问大少爷的……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说,我只是告诉大少爷,何苦鱼死网破,其实还有一个代价更小的方式,既可以让他和你“在一起”,又可以对程家有交代,两全其美。只不过是,姜小姐要委屈一些……
说完,他看着我,目光里是洞察世事一般的怜悯。
我喃喃着,依然不敢相信,问,你说……他知道你会跟我谈这些?
钱伯说,我觉得,姜小姐的话应该这样说更合适——他默许我来跟你谈这些。
他说,有件事情,姜小姐怕还不知道,其实,大少爷在我到来的那个黎明就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