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说这些温柔的话?早十年说不可以吗?”
“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这十年来,我一直盼着能再见到你呀,可连人类也见不着几个。其中还又被人骗过,甚至强奸过,我只能咬紧牙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免得被费里亚人笑话,更会没有容身之地。那时候我想,要是死了多好,要是根本就没来过这世上多好!”
我渐渐也被她的情绪感染,眼眶开始湿润了,心中百感交集。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不住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于是我就离群索居,一个人与费里亚人在一起,不再与人类接触。我本来以为可以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过下去地,可你又带着军队打过来了,把一切都破坏了,你是我命里的魔星吗?”
洋子不住地哭喊着、捶打着我的胸膛。力量用得颇重。发泄的许多事本与我本人也没大大关系,只是这时代之故而已。但这一切的起源的确是因我而起,我只能满含歉意地全部承受。过了好一会,洋子发泄得差不多了,忽然将火热的嘴唇贴了上来。我下意识地想要躲闪,却见到她地眼中充满软弱和哀伤。她轻轻地说了一句:“抚慰一下因你寂寞了十年的人也不行吗?”
我心中长叹一息。这句话杀伤力太大了,我无法抵抗,何况本来并不讨厌洋子,对她充满了歉意。大概陈琪和静唯会原谅我的吧,我这么想。
中了费里亚的密药之毒,全身无力,不过激情冲动倒是没受到影响。察觉到我同意了之后,洋子狠狠地咬了我一口,坐到了我的身上,其放纵激烈的程度令我吃惊。过了许久,她终于精疲力竭地趴在我胸口停了下来。我长叹一息,说:“要是当年就是这样,也许我们会过得好一些。”
洋子迟疑了一下,说:“谁知道呢,毕竟你爱地不是我。”
又过了一会,她又说:“当时始终感到很羞耻,相当难受的感觉。
过了很久才发现并不是因为秀树的缘故,而是害怕表现得太主动被你认为是个轻贱的女子。”
我叹道:“怎么会。”
洋子摇了摇头说:“那不怪你。我其实性子很古怪,就连自己都经常不知道自己想的是什么,待知道的时候往往已经迟了。大概这就是命运。”
这句话说完后,我俩忽然相对无言,又都睡不着,只是这样痴痴地对望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洋子忽然坐起身来穿好了衣裳,勉强笑了一下说:“好像好得多了,谢谢你。”
“你不必勉强自己做一个坚强地女性,这世上少一个女强人不会坏到哪里去的。”我依然努力地劝说道:“还是回到我们中间来吧。”
洋子摇了摇头,问:“当年雷隆多干部团的人,现在也不剩几个了吧。”
“嗯,不过大胖时不时还挂念着你。”
“你不必再劝我了。我的决心早已定下,适才只是一时糊涂,女人根性里的软弱发作了而已。”洋子蹲了下来,帮我一颗颗系好了扣子:
“不过还是有一点点改变,我不再莫名其妙地恨你了。能与你再相见真好,许多十年来都没想通的事情想通了,能够全身心地投入到费里亚的解放事业中去。”
“还是非要去那鬼地方?要珍惜自己啊!”
“放心,不会让你去的。我会把你送出去。”洋子微微一笑:
“刚才想通了。我是因为你而选择这条路地,就由你来作结束时的旁观者吧。如果这不是结束,而是我成功的起始,你是第一个见证者。就算失败了,你也会始终记得我,是吗?”
“不要那么固执!”我怒喝道:“而且发生那种事后说这些话,倒好像我黄二用肉体换了一条命似的,你可知道那是对我何等的侮辱!”
洋子宛然一笑,说:“就当是我在美色诱惑下动心了吧。看在过去的缘分上,就让我侮辱你一回好了。我是认真的,答应我,一定要永远记得我。”
她的眼神的确认真而坚定,我明白再不能劝说她什么了,只得点头说:“我答应你。”
洋子叫来了两个费里亚宇航士,把浑身无力的我抬上了一个大蝴蝶的座舱内。检查无误之后,抬到了一个巨大的水下弹射装置上。在弹射之前,我向外看了一眼,只见洋子满脸浮现着幸福的微笑在向我招手。但我知道,此时她绝非表面上那样坚强,她的内心一定在流泪吧。
可惜世上许多事发展到一定程度就不可挽回,许多人走到某一步就无法回头,我和洋子大概都是这样的人。
那是我见洋子的最后一面。
在海上漂流了大约十天,我终于在几乎饿毙时被一艘奥维马斯军的护卫舰发现。眼看漆着奥维马斯军徽的护卫舰乘风破浪着向我驶来,我只能苦笑。他们打开舱门后,我更做好了被他们当场击毙的准备。然而那些士兵确认了我的身份后却似乎捡到了金元宝,胡乱叫嚷道:
“这下发达了,虽然没赶上赤脊山空战,却得了如此硕大无朋的一个晋见之礼……”
过了两分钟,这艘护卫舰的舰长匆匆跑来见我,一见面就向我敬礼并交出了指挥刀,叫道:“卑职陈举,属奥维马斯幕府索罗斯分舰队……”
我劈头便问:“现在是什么时间?”
陈举回答:“十二月二十五日,我们大概今晚就能抵达甘德尔港,可以在那里欢度圣诞节了。”
我心一沉,问:“甘德尔港也被你们占领了?”
“不,那是贵府西部方面军的驻地。”陈举苦笑了一下:“我们是去投降的。”
第二十一卷 第11章 废弃内幕
在返回甘德尔的途中,这个叫陈举的中校舰长对我非常殷勤,拍马屁拍到了发自内心的程度,不住说他是与我同生于川北专区的老乡,离我家只有两三公里,从小就仰慕我的光辉事迹(卖海豹油摇摆机么?),虽然因为命不好被招进了奥维马斯幕府,却一直身在曹营心在汉。因此在这次“奥逆马斯”作乱之战中,他坚定立场,坚决不与代表全宇宙人民根本利益的黄而幕府对执,至今手上未沾过同类的鲜血,乃是纯洁得如花瓣上的露珠一般的极品云云。
我此时心情复杂,他说的话多数没有听进去。尽管此时应该第一时间探知实际情况,但身在敌船(尽管他们是去向江旭投降),情况随时可能变化,还是少说两名让人摸不清深浅更好。陈举见我阴沉着脸不说话,也不敢多问我什么,留下他的舰长室让我休息,亲自跑去操舵去了。在他卖力的指挥下,这艘“东莱号”护卫舰提前了两个小时抵达了甘德尔。
江旭早带了人在码头迎候,见面后便把交接的杂事丢给了副官,亲自充当警卫班把我带到了他的司令部里。坐下了才说:“大将军竟能平安回来,真是天佑我军!适才接到陈举的电报,未确认前还不敢擅自发布这个消息,现在可以将大将军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