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说:“以前曾依靠截取翻译费里亚通讯得到过很多有重大价值地情报,但最近半年他们好像学乖了。现在地面上完全是无线静默状态,估计在用有线通讯传递,真是伤脑筋。”
“你操心应敌本部吧,陆地战略由我来。以往一贯是你主陆军,我主宇宙,如今调换一下也挺好,都可以熟悉熟悉彼此陌生的方面嘛。你说好不好?”
我困得很,听到这种套话更困,随口答道:“嗯,我没有问题。”
“那就说定了。让你见个人吧,我想你一定会很吃惊的。”奥维马斯按下了电铃。很快外面的门打开了。走进来的却是陈琪。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隐隐听到奥维马斯说:“很多年没见了吧?不管以前有过什么恩恩怨怨,现在可应是精诚团结的时候。陈少校向我提交了一份特种作战计划,你拿去研究一下?”
我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把奥维马斯丢过来地计划收到了公文包里,说:“我会看的,不过这时候很困倦,容我先行告退。这件事有阁下亲自来抓。一定会进行得很顺利。”
离开了奥维马斯办公室,我大步流星地往联络艇赶。陈琪快步追到我并肩位置,有些掩饰不住的兴高采烈,半戏谑地说:“瞧吧,也不是只有你一个说了算。”
“愚蠢地家伙,你得意什么啊。”我冷冷地回答道。
一路上我都不搭理陈琪。她终于感受到了我的怒气,顾左右而言它地说了几个笑话。我也懒得理她。心情恶劣之下,讽刺了她一句:“东张西望些啥?你看来看去不也是些三次曲线,好看得很么?”
于是她又不理我了。还好,最坏地情况没有发生,她没有一气之下一走了之。我们闷头回了家,洗了澡后便背对背地睡觉了。实在是太困了。几乎立即便坠入梦乡。也不知睡了多久,我在梦幻中忽然遇到了静唯。令我惊奇的是,她竟然没有丝毫的矜持,直接热情似火地投入了我地怀抱。
“好久不见了……”
我刚迷迷糊糊地说出这句话,忽然被极端真实的感觉惊醒了。睁眼看到陈琪正趴在我胸口,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幸好我一贯口风紧。梦话里难得喊人名字。刚才那句话模棱两可,用在陈琪身上也合适得很。假如假上一句“我亲爱的静唯殿下”一类的胡话,这时的陈琪说不定已摆出了双手倒持冰锥地女屠夫POSE了。
“知道好久不见了啊,可你还给我脸色看!”陈琪懊恼地在我胸口掐了一把:“我都以为你不想要我了呢。”
半是心虚理亏,半是晨起时热情高涨。我翻身上来,近乎狂风暴雨地品味着她的身体。她开始还半开玩笑地拿着表计时间,没过一会也变得神智恍惚了。好容易云消雾散,她埋头喘息了一会。忽然很温柔地靠到我肩头,说:“虽然我看不到真实的世界,但可以更敏锐地感觉到旁人的内心。你真的还是很喜欢我。”
我点燃了一根烟,慢条斯理地说:“八嘎。”
“我不喜欢听你说日本话,让我想起了你以前的那几个日本女人。”
“我跟内藤从来没什么的。
“我说地是别的,尤其是浅野。”陈琪摇摇头说:“其余的就不说啦,那个女人跟我比如何?据说她的某方面很令男人迷醉哦。”
“傻子,你是特别的。我对那个女人只有欲望而已,没有爱的欲望是不完整地。”
“嘴挺甜嘛,早该一直这么对我。昨天跟我闹别扭给脸色,快道歉。”
“蠢蛋,自作主张惹下的烂摊子,还好意思说这种话!”我终于忍不住了:“奥维马斯早知道你我又复合了,他是装作不知道啊!借你的事来打击我,这家伙还真是个斗小家子气的混蛋。”
陈琪迟疑了片刻,说:“我感到他挺有诚意的。而且就算他真的有一点点居心不良,总体上来说还是对大局有利地嘛。”
我伸过手指,在她光滑的背脊上写下了一个头文字D,不留情面的呵斥道:“天下大事纷纷扰扰,何需你陈大小姐来凑这个热闹?”
尽管我意见不小,然而在奥维马斯以退为进的策略挤兑下,我也没理由再对属于他负责的事务范围内的特种侦察作战事宜说三道四了。陈琪第二天就开始挑选人手,组织登陆侦察分队。这时我才突然发现当年GDI安排我们下放干部团上三星的人员配置意义所在。除了不知所踪的洋子之外,随特使皮蓬同来的当年雷隆多干部团所有成员都给陈琪编到了新成立地“人类宇宙舰队远征军对尼布楚特种任务ghost侦察分队”中。
这个特别部队不仅要求军事素质,更要求方方面面的专业知识,因此当年雷隆多干部团的人和舰队内许多技术人员被扯了进来。可是包括招进来地职业士兵在内,大多数人对ghost装备、用法和具体战术是完全一头雾水。比之当年,现在唯一的优势是生产几百套ghost装备已经没有任何困难,不到两周便完成了。
陈琪天天给这些集肌肉男、科学怪人、偷窥狂等特殊人才为一体地特种部队上课。从战术理论教到军事素质,讲得无微不至。我旁听了两次。当真有些佩服她的诲人不倦。且不论那些平日里娇生惯养的文职人员的冲宵叫苦之声,如果给她这样操练下去,过上半年也许我们真能拥有一支相当过硬和全面的ghost特种部队。但奥维马斯只给了她四个星期。其中两个星期还是在没有ghost装备,只能干讲课和练体能中度过的。这种空手套白狼式的训练究竟能有多大的成果,相当可疑。
一个月飞快地度过了,这期间太空中颇不平静。虹翔等人地预测完全正确,不断有小股的费里亚军队从尼布楚之外的空域赶来。虽然司徒江海不断地打胜仗,宋春雷也逐渐积蓄了几十艘勉强修复的战舰助上了一臂之力。但战舰和人员的损耗却不可避免。这还仅仅是开始,三个月、半年之后的形势会是怎样,谁都不敢打保票。
我们现在高级将领委实不少,却实在没有可以交给他们指挥的兵力。虹翔仗着手下有兵无舰,厚着脸皮坐上了最高指挥地位置,指令着那几个级别完全不输他的将军们带着中队级的战斗队伍在太空中巡逻作战。也正因为情况显得越来越糟,陈琪打上去的要求延长训练时间的报告被奥维马斯看都不看便拿去测试碎纸机的工作效率了。
“人类宇宙舰队远征军对尼布楚特种任务ghost侦察分队”出征在即。奥维马斯在共工要塞上召开了盛大party,为队员们饯行。本来这件事跟我毫不相干,我只用管虹翔他们又打下了几架敌机、又死了几个兵伤了多少舰需要我跟谁去摆谱要资材这种重要事务就行了。但既然是陈琪当队长,我便跑去假模三刀地表示了一下对队员们地关怀。可惜他们的这个官方名称实在是长得离谱,我每次在家里听到陈琪念时都会血压升高,在party中跟人谈话时说了两次。实在是忍不住了,精简了一下说:“你们鬼子军一定会有所作为,希望你们再接再厉,发挥出训练中学到的技能,创造尼布楚战略的光辉转折点!”
陈琪在台下率先抗议道:“好难听!”
我大咧咧地说:“好记就行,反正我就这么念!”
当兵的从来都不附庸风雅。跟我一样以简单上口为美,我这种简单的命名迅速被他们吸收了。游走在他们之间,听他们不住谈论着“鬼子军”云云地话题,我心里乐得开花。给人和事物命名这种事干多了是会上瘾的,我和虹翔都颇好此道。
转了一会,忽然被人拉到一边。我转头一看,竟是松田静。粗算起来,自洋子结婚的典礼之后。我就没见过她了。当年十七岁的害羞小女生,现在已经成长为一个身材修长挺拔、朝气蓬勃的年轻女军官。看着她的模样,我忽然想起了六四年时遇到的陈琪,依稀有相似的感觉。于是吹了下口哨,说:“长大了不少,漂亮多了呢,可以找个时间跟我约会吗?”
松田静很愉快地点了点头,说:“任务结束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