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点了点头:“老爷今日怎么突然想起琴小姐来了……”她已经过世很多年了,府里知道她的人。也已经不多了。
华钊转过头来看郑忠。随着年岁的增长,他脸上也隐隐有了风霜,算起来,郑忠已经在他身边呆了三十多年了……他轻叹了一声。说:“她的死。有眉目了。”
郑忠难掩惊讶。“老爷可是查出杀害琴小姐的真凶了?”
这么多年,老爷从没忘记过替琴小姐寻找真凶,还她一个公道……却都没什么结果。
这会儿突然说有了眉目。郑忠也很替他高兴,“真是太好了,您终于可以替琴小姐讨回公道了。”
华钊没有说是,也没说不是,他走到罗汉床上坐了下来,脸色十分平静:“你去帮我做件事。”
郑忠竖起耳朵听着,华钊轻轻与他说:“你帮我去外头找个空闲的宅子,不用很大,能住下两三个人就好……周围一定要清静,最好不要是官差常出入的地方。还有,不能告诉府里任何人。”
不能让靳娘再待在霖哥儿那里了……万一她不小心说漏嘴,被槿姐儿知道,这事就无法收场了。
郑忠难掩疑惑,老爷好端端要找宅子做什么?这样的条件,怎么都觉得像要藏什么人……
“你也别多问,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华钊轻声说。
郑忠这才应喏,连夜去办了。
禧宁堂果然派人到各院请人,说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个饭,给华钊去去晦气。
华钊稍微收拾了一下就过去了,听到沅芷院的丫鬟说槿姐儿身子不适先睡下了,他心里悬着的那颗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用过晚膳,老太太又鼓动着大伙儿去沅芷院探病,华槿情绪还有些不稳,怕被老太太和华钊等人发现端倪,就躺在床上装睡。
老太太伸手探了一下她额头的温度,见并没发烧,也没听到她咳嗽吸鼻子之类的,当下也放了心,怕人多扰了她休息,稍坐了一会儿就领着众人回去了。
紫菱知道她在装睡,端了吃食进来:“小姐,您一晚上都没吃东西了……奴婢给您拿了点凤梨酥,您吃几口,垫垫肚子再睡可好?”
华槿没有胃口,摆手让她端下去,跟她说:“帮我叫月娘进来。”
紫菱见了直叹气,见小姐神色不佳,也不敢忤逆她,默不作声地端着托盘出去叫人了。
月娘刚从松鸣院打听完事情回来,屁股还没坐热,就听到紫菱说小姐请她过去。
她赶紧整了整衣襟,跟着紫菱去了。
华槿已经起来了,让桂嬷嬷泡了壶茶进来,又把人都遣了出去,只剩下她和月娘两个人,才亲自给月娘倒了一杯。
月娘早就在松鸣院得了消息,说四小姐与二爷置气,动了真格了,此刻哪里还敢伸手接,诚惶诚恐地跪了下去,“小姐这哪里使得,奴婢不过是个下人。”
言下之意是华槿倒茶给她,她若是接了,就是逾越了。
华槿笑了一下,倒也不勉强她,自己端着茶喝了一口,状似无意地说:“你倒也还知道你是个下人,我还以为你都忘了自己是沅芷院的人了。”
月娘心头一震,小姐这明显是说她不守规矩……难道是为了刚刚她去松鸣院的事生气了?
她连忙磕头认错:“小姐恕罪,奴婢只是去松鸣院打听点消息,并非有意隐瞒小姐的。”
华槿把玩着茶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哦?打听消息?可听到什么了?”
四小姐在她们这些忠心耿耿的下人面前,从来都是慈眉善目,笑容满面的,这会儿脸色却阴沉的可怕,就连说话的语气也这么冷……月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跪在地上,半句话也说不出口。
华槿重重地将茶杯放在桌上,眼神凌厉地盯着月娘:“你们倒是都长本事了,一出事个个都往松鸣院去,似乎都忘了自己是谁的人了吧?”
月娘被吓得浑身一抖,磕头不断认错:“奴婢知道错了,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再不敢了,还请小姐恕罪。”她从来不知道四小姐发起火来,气势竟不输三小姐半分,吓得她连头都不敢抬。
演戏就要演全套……华槿不过是做给松鸣院的人看,见目的已经达到,就闭了闭眼,轻声说:“你起来吧,以后若再被我发现你做这样的事,就别怪我不顾念主仆之情了。”
月娘有些腿软,站了半天也没站起来……四小姐和霖二爷关系一直很好,她哪里知道这次会闹得这么僵,还傻不愣登地跑去松鸣院问情况,她直骂自己真的蠢到没救了。
有了这一出,月娘短时间已经不会去松鸣院禀报情况了……华槿这才与她说:“我喊你进来,是有重要的事要吩咐你去办。”
月娘立刻就站直了,认真地听着华槿吩咐,华槿说:“你去帮我盯着父亲身边的人,事无巨细都来禀报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