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若我不在了,你会对喜儿好?”
“我一直将她当作亲妹妹!”
“没有其他感情成份?”
“……”
“明白告诉我!”
“晚辈自惭污秽。”
“为什么?”
“流浪江湖,时时都有生命危险,何以为家?”
“算了,这种事勉强不得。”田光像是在对自己说话。
“先生怎么啦?”荆轲带点歉意地问,随即又说:“不管怎样,只要我能力所及,晚辈都会好好照顾她。”
“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田光叹了口气说:“其实她都是廿岁出头的人了,从小父母双亡,她是很独立的,你没看见,这些日子还是她在照顾我。”
“晚辈住在这里,也是一直承蒙她在照顾。”荆轲笑着说。
“那好,现在我要告诉你一件事。”田光沉吟地说。
“请说。”
“太子临送客出门时对我说了一句话,说是他和我谈的国家大事,希望不要外泄。”
“这有什么关系?”荆轲不解地问:“他只是顺口说说罢了。”
“但对我辈中人,他这样说乃是我们莫大的耻辱!”
“先生为什么如此想?”
“假若一个人受到怀疑,尤其像我这种年龄,为燕国做了这多事的人……”
田光先生站起来走了几步,缓慢地对荆轲说:
“你可以告诉太子,田光已死,秘密永远不会泄漏出去了!”
“先生不能改变主意?”
“不能!”田光坐回席位,缓缓抽出佩剑,自刎而死。
荆轲神色不动,走出门外找来田喜。
荆轲冷静地将事情说了,田喜抚尸大哭,她一面喊着:
“你们男人为什么都这样傻?为了一个空幻的理想,情愿终生流浪,为了随便一句话就轻易自刎,这到底是刚强还是软弱?”
荆轲轻抚着她的头发,无言以答。
在东宫密室里,太子丹摒退所有从人,单独接见荆轲。两人相对,很久没说一句话,室内一起寂静,连壁灯轻微的跳动声都清晰可闻。
“田光先生死了,自刎而死。”荆轲不带任何激动地说。
“田光先生自杀而死!为了什么?”太子丹却震惊得差点从席位上跳起来。
“他要臣转告太子一句话,他一死,国事秘密就永不会再泄漏出去了。”
“难道说就为了丹随便说的那一句话?”太子难过地说。
“有时候一句话会亡掉一个国家,尤其是像太子这种身份的人。”荆轲仍然平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