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侍在门外禀报,使者已回,但未见到韩先生,他要当面禀告原因。
“放手,办正事去!”她轻柔地解开他的双手。
“传进来!”他只得回坐到书案前。
“韩先生不在住处,据说已下到廷尉大牢。”使者行礼后跪禀。
“什么?”秦王政无法发泄的情欲正好找到别的出口,他拍案叫着:“找赵高来!”
一会赵高到了,未等到他跪下行礼,秦王拿起书案上的茶杯摔了过去。赵高不敢闪躲,只能藉着跪倒的动作让避,茶杯正好由他额边擦过去,掉在地上跌得得粉碎。
赵高的额边也出现一道刮痕,血汩汩地流出来。
王后站在一旁不做声,她明白嬴政需要发泄,她也极其厌恶赵高。
“你是怎么传寡人话的?”秦王政怒吼。
奇怪的是赵高没有一点惧怕的样子,他俯伏在地上轻言细语地禀奏:
“大王要奴才转命李斯的话,奴才一字未改地转命了。”
“那为什么韩先生进了廷尉大牢?”秦王火气更旺。
“大王命将韩先生限制居处,按秦律,限制居处者,在咸阳有居所者,软禁居所;在咸阳无居所者,一律下廷尉大牢。”
“寡人法令没有你熟,找李斯来!”秦王自嘲解围,看到赵高额头流血,不禁又动了怜惜:“先去将头上的伤包扎起来。”不自觉中,他的语气缓和了很多。
“谢大王。”赵高行礼告退,脸色平和,就像未发生任何事情一样。
等赵高出门,门在他身后关上后,王后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他们联手对付韩先生,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女无妍醜,入宫见妒,朝中宫中男女都是一样。”秦王叹叹气说:“但人君也就是靠这种微妙关系才能统治,否则群臣同心,君王岂不是要退位了。唉,老爹说得对,做君主的就像走绳索卖艺的,一保持不了左右势力的均衡,就会从高空掉下来跌得粉身碎骨。”
“看你真是闲不得……”说了这句话,王后忽然紧张起来:不要传李斯来,赶快命侍中持节赦韩先生出狱,不管他被诉的是什么罪名,否则夜长梦多,恐怕韩先生会遭到不测。“
“斯兄救我!”韩非向李斯长跪行礼说。
“非兄何必行此大礼?别人诬告,法律自有公断,”李斯将他又按捺坐下去:“何况小弟身为廷尉!”
“秦法严峻,天下闻名,我韩非一身傲骨,怎么能面对刀笔吏?”韩非伤感地说。
李斯偷笑着在心里想,典狱刚才那番描述大概已吓破了他的胆。所谓慷慨成仁易,从容就义难,何况要受尽折磨凌辱而死!除不少数英雄豪杰外,谁也会闻之胆寒。
“这样吧,先让我最后拚死对秦王作最后谏阻,假若不行的话,我器官和你一起逃亡!李斯慷慨激昂地说。
“那怎么行!”韩非连忙劝阻:“斯兄在秦事业有如旭日东升,依目前形势来看,秦统一天下指日可待。我要不是韩公子,对社稷有天生的责任,而像兄一样已身在秦国,我也会为秦王效劳,嬴政的确是万世难遇的明主!”
“士为知己者死,臣之官职算得了什么!再不然我纵兄出狱!”李斯一听韩非赞秦王是明主,又有留下之意,要是让他和秦王政见面,那不是糟了,所以真有放走他的意思。
“不,”韩非书呆子的脾气又上来了:“我韩非未能达成君命,无颜回国面对父老,再说,连累了斯兄我也于心不安。”说着他在室内走动起来。
李斯注意地看着他,不知道这位食古不化的同窗在想些什么。
突然,韩非踱到李斯几案前,正色地向他说:
“斯兄,我要你救我,并不是救我不死,而是求你帮我死得有尊严。我韩非宁死不辱,不过照目前室内的情形看来,我想求死都不可得。”
“非兄的意思,”李斯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