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呢?”吕不韦不放松的紧迫着异人问。
“我的看法是这琴还谈不上是吕先生珍藏之最。”异人笑着说。
“公子的理由呢?”
“琴的功用在发出美妙的乐音,不然只是一段死木头而已,所以依在下的判断,吕先生最宝贵的应该是能使此琴发挥极致的人!”异人徐徐说道。
吕不韦先是一怔,随即仰首放声大笑。
“高明!高明!不愧是上国公子!”
世子喜震惊的看了吕不韦一眼,再看看异人,只见他脸上毫无喜色。
正在纷纷议论的各国公子,根本就未注意到吕不韦和异人的对答,但经他这一阵大笑,全都转头注视。
吕不韦站起来,拍拍手宣布说:
“秦公子的话不错,要是没有绝世弄琴高手,绝世名琴也只是一段死木头,但高手没有知音,也是绝大恨事,好在今晚在座各位公子都是精通音律,尤其是我们的赵太子。”
“不敢,不敢。”赵太子得意地向众人拱手。
此时吕不韦向身后侍妾点点头。
侍妾奔向屏风后暗间。另外数名侍妾忙着点亮厅内周围的水晶灯,室内光度突然增加何止一倍,对面看人纤毫可见。现在,在下要将宝藏中最珍爱的珍藏呈献在各位眼前,她不但是弹琴高手,也是歌舞天才!“
这时,众人都屏息以待,室内只听得见烛心的轻微爆炸声。
突然屏风后响起一阵轻盈脚步,还有玉珮的叮当声。
众人都转首凝视屏风出口,只有异人摇摇头,和坐在他上首席位的太子喜相对微笑。
他们都在想:难怪吕不韦这样年轻就富可敌国,他真有他先声夺人的一套。
但是,异人很快就改变了他刚才的想法。
一位丽人在两名俏妾的扶持下,走出屏风,室内仿佛又突然一亮,众人的眼睛也跟着发亮起来。
她身材硕长,体态丰盈,却有着一束只能盈握的细腰。她脸上未施一点脂粉,肤色在灯光下却比玉还光润白皙。除了挺鼻、殷红小嘴外,最奇特美妙的是两道长眉直插入鬓,未经描尽,自然漆黑闪亮。
她丰满,却长着一副瓜子脸;她硕长,却步履轻盈得像猫一样;她神情严肃,但举手投足之间,却会勾起男人最基本的欲念。她发髻上只有一根玉簪,却比满头发饰更引人注目。
她是个矛盾的综合体,但一切矛盾在她身上都显得如此调合,转变成更进一层的美。
众家公子望呆了,吕不韦凝视着她的眼神更是错综复杂,其中包括得意、怜惜,也包括了别人看不出的更多东西。
异人也为她的美艳所震慑,他只看了她一眼就低下了头,奇怪的是,他心中涌起的是一阵想占有她的欲念,纯粹的,赤裸裸的男人对女人最原始的欲念。
他对自己这种欲念有着罪恶感,但按捺不住。
“这是玉姬,她现在要为各位呈献她的琴技。”
玉姬先行跪下,向各位公子叩首行礼,她明媚的大眼流光四射地转动,像箭一样刺透了这些年轻公子的心,他们不自主的都在原席位上作出虚扶的动作,嘴中连声说着不敢。
她的美震慑住他们,他们忘了她是歌伎,也忘了自己贵公子的身份,在他们眼中,她是夫人。
然后,她在几案前坐下来,先是挑捻几下,调整了一下琴弦,就只这几声,精通音律的赵太子就不自觉地惊叹了一声:“好!”
接着她不急不缓的弹奏起来。抑扬起伏,琴声铿锵,将整个客厅笼罩在美妙的琴音中。
异人不懂音律,对音乐一向只是直觉欣赏。在秦国,王孙公子自小受的是法家教育,讲求的是如何治国旗天下以及穷研兵法,学习行军布阵,以备异日统兵作战。
秦国宗室没有特权,不立军功,就会在宗室簿上除籍,因此,音乐只是他们酒酣耳热助兴发泄的工具,连带乐工歌女和舞伎,莫不如此,听音乐的时候,他们耳中根本就没有音乐,更别说用音乐来调剂心灵了。
开始时,他看到燕世子喜正襟危坐,凝神而听,以及赵太子闭目击节,一副悠然神往的姿态,不禁有点好笑,但逐渐,玉姬那双在琴弦上轻挑慢捻或急促移动的手,吸引了他的注意。多白皙的手!柔软似若无骨,润滑晶莹美得找不出一点瑕疵,但抚在琴弦上时,却是那样有力,每一个琴音似乎都扣动着他的心弦。
又逐渐,他不知不觉竟已沉醉在她的眼波之中。
虽然她灵活的眼睛似乎照亮到室中每一个人,但他发觉到,大半的时间,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