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嫔妾瞧得正是张太医。”佘宝林再是笨,此时也该明白发生了什么,心中打鼓,正要琢磨出味来,却见周琬静问道:“你是打从本宫宫里出来的,与本宫宫中之人相识甚熟,方才你说,你自打见着挽眉以来,大约就是你当年才进宫那时罢?想来你进宫一年有余了,可是本宫身边的人听闻,前日里张太医一月去你宫中不止四五次,可是这册子上为何没有记载?”
皇上听罢,心中有些疑惑,不免朝周琬静看去,见周琬静投来眼神,继续道:“若是宫人们嚼舌根坏了你的名声,本宫定是不放过的,不说本宫,皇上也是。可若是真有此事,佘宝林你可要好好想想,后宫女子有个小病小灾无妨,治好便可,可若是欺上瞒下,这可是大罪!”
一番话来,含义颇多,到底不是对佘宝林或他人说的,而是对皇上说的。可听在佘宝林耳朵里,便是半含警告之意。周琬静言下之意,便是你若是不如实说,那就任凭本宫在你头上安上罪名了,可若是如实说……佘宝林不由得抬头看去,瞧着皇上那副含情脉脉的眼神,再瞧着自己,心知今日必定是中了贵妃圈套。
“回娘娘话,嫔妾尚无大病,只是牙痛病屡屡发作,有时发作起来经常是半夜三更的,张大人这药又是独门秘方,得过牙痛病的人都知道,服了一种药之后便要接着服用,若是中间断了换了别的药服下又会前功尽弃的,然而张大人也不是每日值班,故此嫔妾有好几次半夜牙痛服多了药,只得日间去寻张大人开药,不然到了半夜又是牙痛发作。因此才有好几次未得记载在册子之中,嫔妾也知不合规矩,可是若是换了个太医瞧,这前面好不容易服的药断了,又要重新来过,敢问李主院李大人,是不是这么个礼。”佘宝林回完了话,抬起头,一双秋波盈盈朝着皇上看去。
周琬静狠狠的咬了咬牙根。
“这倒也是,也有不少小主因看惯了某个太医,时常请不在职的太医去瞧。但是太医值班有迹可寻,通常都会与我打声招呼的,微臣倒是从未受到过张并茂的口信,也不知道张并茂是给佘宝林请安的。”李主院是个机灵人,十几年来宫中主院,能是个瞧不清形势的人吗。眼前分明是贵妃要宝林难堪,难道自己还上赶着得罪贵妃不成?
皇上听众人说罢,心中大概早已有了分晓,眼睛直勾勾朝张并茂看去,大喝道:“张并茂,这味麝香,后宫数月未有,只有太医院有,太医院里又只有你开过用了麝香的方子,你有何解释?”
“皇上,微臣为小主开的方子虽然是秘方,但但凡治牙痛的方子都含有麝香,况且开药方的时候微臣特别减少了剂量,这里面的麝香不足以伤害小主的身体呀。”张并茂此时分不清究竟是何事,只得胡乱对答。
面前迎来皇上询问的目光,佘宝林赶紧回道:“的的确确是如此,嫔妾听闻药中有麝香,故此要大人减少剂量。”
却见皇上的眼睛越来越深,直勾勾道:“你可知道这麝香不是下在了你的药中,是下在了贵妃的香炉之中!”
佘宝林大惊,此时的她终于明白了真相,双膝一软便跪下来,泣声道:“皇上,娘娘,就是给嫔妾再大的胆子嫔妾也不敢伤害娘娘一根汗毛啊。”
“佘宝林,皇上不过是告诉了你,有人要害本宫,却没说是你害的,你那么着急着求饶是作甚?”周琬静冷冰冰的问道。
佘宝林张大嘴巴,百口莫辩,呆呆的看着周琬静。
“张并茂,若是如是说道,朕轻饶你。”皇上这厢开口,便是下了最后的通牒了。可是张并茂却是两眼一蒙般的,无知道:“微臣确实不知何事。”
“关起来,查,查到抓住在贵妃香炉之中下麝香的人为止。”圣上命令一下,两旁侍卫将鬼哭狼嚎大喊冤枉的张并茂拖了下去。
此时佘宝林额头早已渗出汗珠子,跪在冷冰冰的地上,为难着。
挽眉却道:“皇上,娘娘请听奴婢大胆一言。”
周琬静见皇上没有不悦,点头道:“你是我身边的人,有什么便说什么罢。”
“皇上,娘娘,奴婢觉着,莫要放过任何一个害娘娘的人,也莫要冤枉了人,佘小主是打从娘娘宫中出来的,娘娘对她恩重如山,以奴婢平日里对佘小主的为人判定,佘小主是断断不会有害娘娘之心的。”挽眉说着,笑道:“方才佘小主说自己有牙痛病,只消张开口请李主院查看上一番,便可洗佘小主清白了,小主真是有牙痛病,用了麝香也不为过,倒是张并茂该好好地查一查了。”
“嗯……”皇上思索了片刻,也觉得有理,满屋子的人听过均觉得公平,若是真有牙痛病,请了太医服了药,半夜牙痛,这些都是能解释的过去的事。
只有佘宝林张大眼睛,惶恐不安,与周琬静淡淡然,眼中满是杀机的样子形成了对比。
“准。”皇帝一声命下,李主院上前道:“小主,得罪了。”
“不——!不要——!!嫔妾乃是皇上妃嫔,怎能张口任由他人瞧。皇上……娘娘……”
整个华隆宫响彻佘宝林的叫喊声。佘宝林惊恐的神色让皇帝越加的疑惑,挽眉与流珠一对上眼,便上前去按住不断后退的佘宝林。周琬静急忙道:“算了算了,若是妹妹不喜便算了。”
这句话却犹如最后一根羽毛般的,坚定了皇上的心。
“佘宝林,若是你真的清白的,便让李主院瞧上一瞧。”
瞧着李主院查看完毕后那一句:“启禀皇上娘娘,佘小主并未患上牙痛。”众人皆哗然,贵妃受惊,皇帝震怒,与佘宝林面如死灰般的样子。
“皇上,宝林妹妹若是无患牙痛,又为何要服用麝香,这麝香到底是吃了,还是……”周琬静抹干了眼泪,愤恨的看着佘宝林,此时再也不需要演戏,反正自己早已对此人厌恶到了极点。
“爱妃且去休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