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会像个地球仪。猫怀孕的时候肚子会不会很大?”饭桌上几位听众投来奇怪的眼光,我这才意识他们对我的问题缺乏背景知识,“我有个朋友的猫一岁了,最近一直在考虑要不要让她生小猫,天天叫春,痛苦得要命。”
“小曾最近找过你吗?”老爸很委婉地表示他对于人类的繁衍更感兴趣。二姐瞄我一眼,有些得意,眼光里含意“谁叫你自己无俚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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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十六。 想念一个人,是什么滋味?(3)
朱阿姨很喜欢上次我们为她买的包,临走时一再道谢“那个包我天天背,二小姐人真好”。她走后,二姐怪老爸“你怎么跟她说是我买的呢”,老爸说“不就是你买的吗”,二姐说“该说是你买的”,老爸说“你买的就等于我买的” 。
搭大姐的车回家。我坐在车上埋怨老爸送包时实话实说,“不解风情的老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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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默默地微笑着,过一会,转过头来,“你真以为他不解风情?”
她稳稳地把车转过一个弯,“爸这个人挺奇怪的,有时候我觉得他什么都不明白,有时候呢,又好像什么都明白。”
回到家已经九点多了,我穿过门洞,走到自己的门前,旁边向上的楼梯伸出一双腿,套着两只沾着泥的耐克鞋。岳洋坐在楼梯边,脑袋靠着膝盖,撑开两条长腿。
“你回来了?”我看到他,心里突然一阵高兴。“嗯,刚回来。”他伸手拍死一只蚊子,“你上哪儿去了?”
“我大姐过生日,回家吃饭,”我打开门,“你等多久了?”
“一个小时。”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怕你是去约会嘛,”他站起来,“反正我也没别的事。”一开门,他就半弯下腰,“咪咪,嘘,咪咪,我回来啦…”玛当娜发了几秒钟愣,极尽缠绵地“咪呜”一声径直奔进了他的怀抱。
我把玛当娜的随行用品递给他,“你快点想办法让她满足吧,真的烦人,我不骗你。”
他揉着玛当娜的耳朵,抬起头来对我笑笑,“我喜欢她这种直率的性格,” 然后,伸手去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送给你。”
那是一个小小的水晶瓶,在灯光下,某一个棱面上,反射着五彩的光。
“屯昌出产水晶,睡觉的时候,把你的项链放进去,可以帮你吸掉白天积累在上面的负面磁场。”他指指我脖子上的双鱼项链,温和地说。
我仔细看看那个水晶瓶。那是个漂亮的小瓶子,半个苹果那么大,做成个圆圆的瓦罐状,瓶体上长着两个小小的、装饰性的圆把手,外形笨笨的,却显得精致。
我摸摸那两个圆把手,“很像你的耳朵唉。”
“干嘛不说像你的耳朵?”
我笑起来,解下脖子上的项链,把它放进瓶子里。两只蓝色的小鱼儿碰到了瓶底,发出了轻轻的“叮”的一声,然后像是心安理得地躺了下去。
“小时候,我妈告诉过我,水晶是活的,所以也需要休息,”我转过头去,他目不转睛地望着那个瓶子,他的唇边浮起一个微笑,指指那两只小鱼,“你看,它们在睡觉。”
“可它们的眼睛还是睁着的。”我说。
“鱼就是睁着眼睛睡觉的。”他说。
我看看他,“你想你妈吗?”他摇摇头。
“可是你刚才说的,好像很想她似的。”我说。他沉默了几秒钟,抬起眼睛,拉平嘴角,“想起一个人不一定代表想念一个人。”
“你想念过谁吗?” 我问。“那是什么感觉?”
“就是,你看着身边无论什么东西,数一二三,三秒钟之内,都会想起同一个人。” 我说。
这是舒颖姐姐给“想念”下的定义,她说她就是这么想念大哥的。二姐生猛地评论“如果我是男人,就给舒颖两个大巴掌然后拉到车后座去就地正法,一夜干到天亮,直到她讨饶说再也不想大哥为止”,我问“她不讨饶呢” ,二姐毫不犹豫“换个姿势继续”。乐瑶听了佩服得五体投地,“你姐姐才华横溢,几句话就是一部暴力加三级影视片剧本。” 我又不禁有些好奇,“拉到车后座去地正法,一夜干到天亮”,该不会是她的亲身经历吧 … 丰田车的轮胎果然够结实;我猜“能上能下”的天蝎座二姐八成是那个男人的回忆里一道辣子鸡丁,让他在羊毛剪子喀嚓嚓、穿着T恤过圣诞的南半球偷偷回味那火烧火燎的万千滋味。
岳洋听了我的话,仔细地想了想,然后肯定地说,“有啊。”
我等他说下去。
“欠人钱被逼债的时候,”他的唇边慢慢抿起一个微笑,“或者把钱借给人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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