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西风悄然而起。
南北两岸的孙权水军,都时刻紧盯着江面,防止敌人突袭,尤其是北面。
同时,一支人马全数向广陵方向奔来——正是吕蒙。
“现在人马不够,即便赶到了也很难帮忙守住水营……”
他脸上满是焦急之色:“让各部防守,方有一线拖延之机!”
“将军!”
这时,派去送信的快马折返至他面前。
“顾元叹怎么说?”吕蒙问道。
“他说早已和二将商议好防守一事,主守北营。”来人道。
“还好!”吕蒙闻言松了一口气。
守住北营,吴会遭难之后,还能借北营之船投送兵力过去。
“从这到广陵水营还需多久?”他又问道。
“寅时可至。”
“好,今夜不歇,全速行军!”吕蒙喝道。
落夜之前,顾雍又去巡视了一遍水营,这才回到广陵城歇息。
接过妻子焦氏递上来的抄录文书,他不由摇头苦笑。
这上面,有他的名字。
“身不由己啊。”顾雍叹了一口气。
他两次都是被逼着选择,第一次是荀彧帮他选的,让他得罪了吴会不少豪族。
第二次是孙权逼着他选的,如果不选,吴会将无顾家立足之地。
“这周王也忒狂妄了些!”焦氏冷哼一声,她是焦矫之女。
“哎。”顾雍摇头,道:“手有军力,百战百胜,人有轻狂本钱啊。”
“那又有何用?您常说‘战有输赢,人有起落’,他也未必能赢一辈子。”焦氏一面替顾雍宽衣,一面说道:“他近来在徐州用兵,不是接连吃瘪么?还将我们吓的不行。”
“唔……这几次是有些失误,人非圣贤嘛……”顾雍笑道。
“打不了胜仗了,就开始打嘴仗了。”焦氏声色颇冷,道:“之前发个文书说要让大家伙擒了吴王去见他,众人非但不搭理他,还将他的面子给剥了。”
“今番恼羞成怒,又下文书说要杀咱们,可真有些好笑了。”
“我爹爹来信都说,这人八成是气疯了,张牙舞爪的想咬人,又咬不着呢!”
“哎!”顾雍打断了她,道:“虽是阵营有别,但他终是个英雄。”
你说他是狗,那咱们岂不是连狗都比不上。
焦氏眉眼动了动,嘟囔道:“天天说大话,能有多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