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周野眼中有异色,随后点头道:“如果是这样,那我会送他们一个光荣的死法。”
“军人,当如是!”
他让轲比能守住另外一面,防止敌人逃窜下山。
山上……
“主公!”
一名都统走来,身上带血,目光黯淡:“我们已经彻底没粮了。”
张济一阵咳嗽。
逃窜中,他背部中箭,虽被张绣取出,却因马背颠簸,伤势恶化。
此刻摇头,面有苦涩:“你们追随我多年,却落到如此地步,皆是因我当日之罪过啊!”
“主公!”
都统动容,道:“我等从军之人,懂不得许多大道理,但忠之一字,铭记于心。”
“主公待我等如兄弟,即便军败,能为主公战死,也是我等归宿所在!”
“因我一人之错,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张济抬头一叹,眼中有悲楚之色。
“叔父。”张绣端着一个碗走来,道:“叔父,我在山头上采了一些草药,用泉水熬了药,你快喝了吧。”
张济接过他手中碗,倏然一笑:“好侄儿,这药能医叔父身上的伤,能否给你和兄弟们填饱肚子呢?”
“叔父,还有战马可食,山上尚有野物,我们能支撑到援军过来。”张绣道。
“不可能的,援军一旦赶来,冠军侯便会不计代价攻山。”
张济摇头,看向半山腰上,叹道:“他迟迟不登山,是要我自己送死啊!”
他放下了药碗,道:“侄儿,你将我头割了,带着兄弟们去投降吧,换一条生路。”
“叔父!”张绣眼眶一红,道:“绣自小丧父,你待我如父如兄,此事断不可能!”
“我等愿意为主公死战!”
身旁诸军皆道。
“死我一人,你们两千人可活。”张济摇头依旧:“倘若不割下我这颗头颅,我等皆要死啊!”
“用主公的命换来的活路,不如死去。”众人再次道。
张济抿了一口药,润了润干裂的嘴唇:“山上无粮,纵然你们不杀我,再过一些时日,也会饿死。”
“那便饿死!”众人又道。
“叔父!”张绣半半跪在他跟前,道:“叔父,既然山上守不住,那我们便再杀出去。”
“我敌住冠军侯,你领着兄弟们突围,能走一个算一个。”
听张绣此言,众人纷纷跪下:“愿死战之,助主公突围!”
张济忽然没了声音,闭上了眼,举起了碗,一口将药喝完。
啪啦!
“药虽苦,此刻喝下去,却是甜的。”
眼再睁开,眸子都是红的,滚着泪珠。
“侄儿,那就依你之言,你抵住冠军侯,我突围逃生。”
张济笑看着张绣,眼中的水光却忍不住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