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梅也跟着笑了:“别那样,好老板还是越多越不嫌多。”
秀梅摇着头走出房间。
郭燕低下头,思忖了一阵秀梅的话,觉得有理,都很在理;心里也定了主意,将来也学着硬气点。她打定了主意,心里也踏实了许多,抬起头,打不着王起明了“
“起明!起明!”她喊。
“我在这儿哪!”
原来王起明就在郭燕不远处坐着,只不过毛线把他给围起来了,郭燕看不见。
“找我干什么?”王起明问。
“不干什么,”郭燕忍不住地想笑,“见不着你,怕你让毛线给活埋喽!”
“那倒不至于,顶多是给热晕了。”
郭燕走过一道道毛线墙,接过王起明,禁不住“哟”了一声:“我说起明,你怎么什么都没穿呀——刚才这儿这么多人!”
王起明只穿了一条短裤,赤身露背,肆脖子汗流,脊梁上闪着密密麻的汗粒子。
“我还不是穿着短裤吗?”王起明为自己解释。
“我去把冷气开开。”
“试过,带不起来。开冷气就别熨衣服,熨衣服就别开冷气。”
“我们这是遭罪呢!”郭燕说,转身去熨衣。
“嗨,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王起明自言自语,象是自我解嘲,又象是自我打气。
要说苦中苦,他算是受到家了。为了节省开支,他现在是一人多职;设计、算图、熨衣、出门谈判;为了增强竞争力,他还主动给家里有小孩的女工,送料上门,前后不足一个月,他连早上从床上爬起业的劲儿都不足。
说是老板也行,说是苦力也行。
甭管是什么,赚钱就行!
他把电话机放在熨衣板旁边,脖子夹着电话听筒,和客户联系:“……好,明天下午……当然是全部的。对,我这里人手齐全,绝不会误你的事,安东尼先生。你的草图我看过了?我加上了我的想法,你以为怎么样?谢谢,谢谢你的夸奖。那我就开始照这个图干了。好,一定按时把货交给你!再见!”
他放下电话,又向郭燕问道:“燕儿!334、335、226、215这些图纸的成品,一共110件,明早一定得出齐。”
“没问题。”郭燕回答,然后又问秀梅,“你看怎么样?”
秀梅盘算了一下,说:“刚开张没几天就送货,这样做的没几家:要说明早出货也行,就是得加夜班。”
“加夜班就加夜班,拼了;头批货,就图个信用!”
“可是你也得防着客户老让这么快交货可不行——你也不能天天加夜工啊!”
“这你放心,安东尼先生懂行。他也搞设计搞展销,一年衣织出来用多少个工,他该明白。”
一个白天,在繁忙中很快就过去了。
他们三个人没有吃晚饭。
“晚饭”是秀梅从超级市场买来的面包片和十几听罐头。
他们边吃边干,嘴里吃着,手里还不停地干着活计,两不耽误,活干得很快,饭吃得也很香。
王起明手里的熨斗没有停过。有毛线厂催付款的电话打来,他都是一边熨衣一边夹着话筒支应的。
秀梅在毛衣里子上缝着垫肩和商标,那可真算是飞针走线,纤手上下翻飞,让人看了眼花缭乱。
最烦人的活儿是郭燕干的。她要把那些不合格的衣服全给修改好。先拆,再织。不管有多少毛病的毛衣,经她手一修饰,全漂亮极了。
深夜又在他们的手指融化,清晨来临了。
郭燕推秀梅到里面去躺一会。待她安顿下秀梅在卧室躺下再回到客厅,只见王起明已经伏在一个纸箱上打起了鼾。
他枕着那些拼命完工的毛衣。
王起明早晨八点醒来。他看看表,想起他早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