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冕者。
这一仅存在于理论构想中的至高阶位,一直是学者们孜孜以求、探索无垠的至高境界,它被视为凝华者力量的终极彰显,其深邃与神秘,甚至让魔鬼们为之痴迷,争相竞逐。
至高的、神圣的冠冕。
唯有戴上这份沉重的冠冕,才能真正意义上地突破临界,摆脱源自于天外来客的力量体系,进而使个体的意志挣脱束缚,获得真正的自由与解脱。
曾经,这一力量被视为遥不可及的疯狂幻想,但现在,它正真真切切地展现在世人眼前。
受冕者甚至无需施展任何威能,仅仅静静地屹立在那里,其周身自然流露出的微弱力量,便足以让周围的一切感受到令人窒息的沉重与压抑。
“力量……纯粹的力量。”
病态、陶醉的声音回荡着,伴随着一阵阴邃的笑声,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每一次声音的起落,都令破碎的地面微微震颤几分,直至那憎恶的身影走出火海,向世人毫无保留地展示他的全部,那怪诞又完美的姿态。
目睹着那身影的显现,伯洛戈不由地屏住了呼吸。
如今的瑟维斯不再是先前那副干瘪枯瘦的样子了,随着万众一者受限,凝浆之国全面复苏,源源不断的、富有哲人石的鲜血涌入他的体内。
那是充满灿金之魂的血液。
黄金之血注入瑟维斯的体内,宛如神迹一般,他像是重获了青春,躯体在复杂的以太化下,膨胀成了一尊巨人。
锡林所引导的秘剑残骸,如今已深深嵌入瑟维斯的体内,它们如同邪恶的蜈蚣一般,扭曲地攀附在他的血肉之上,彼此间又像是纠缠不休的藤蔓,将他完全束缚。
先前,这些利刃尚能轻易割伤瑟维斯,撕裂他的肌肤,然而现在,它们却与他的血肉紧密相连,融为一体。
一层层交错的剑刃覆盖下,瑟维斯仿佛身披一副嶙峋刃甲,每一片边缘都闪耀着致命的寒芒,令人不寒而栗。
瑟维斯缓缓前行,每一步都伴随着刃甲间相互摩擦的沙沙声响,火星四溅,仿佛在为他的到来奏响一曲骇人的交响乐。
他的肩膀和后背上,插满了锋利的长剑,这些长剑错落有致地排列着,仿佛一件沉重的武器架被他背负在身上,又好像一头被无数猎人围攻的怪物,身披长矛箭羽,尽显狂野与凶残。
戴在瑟维斯脸上的那副黄金面具,如今也与他的脸庞诡异而完全地融为一体。
随着他血肉的复苏与膨胀,那曾经辉煌闪耀的面具仿佛遭受了黑暗的诅咒,四散破碎,每一块碎片都如同干涸后碎裂的泥土,无力地附着在他的脸上,映衬出他此刻的狰狞与可怖。
头顶原本的王冠也早已破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束束灿若金色的光芒交织而成的光铸冠冕。
冕悬于瑟维斯的头顶,光芒四溢,犹如金色的洪流般涌动,映亮了瑟维斯如今的狰狞面容和可怖身躯。
正如瑟维斯所言的那样,在这至高的蜕变中,他已成为了帝国的化身,但这个帝国并非是科加德尔帝国,而是……凝浆之国。
“锡林!”
瑟维斯震声喝道,声音泛起清晰的涟漪,如同冲击波般四散而去。
锡林稳稳地站在原地,没有丝毫的动摇,但他的眼神中则流露出从未有过的凝重感,嗓子也变得有些干燥,仿佛身处炎热的地狱。
“哦,还有你,伯洛戈。”
瑟维斯接着又将视线看向一旁的伯洛戈,伯洛戈也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他和许多荣光者、魔鬼交过手,但面对受冕者,这还是第一次。
“还要继续吗?各位。”
瑟维斯露出笑意,脸部镶嵌的黄金随着肌肉变化着,仿佛是有融化的黄金肆意浇淋在瑟维斯的肌肤上,随后在他脸庞的轮廓中冷却凝固,呈现出一幅既诡异又华美的姿态。
“受冕者……至高的受冕者。”
伯洛戈没有立刻回应瑟维斯的话,而是自顾自地嘟囔了几句。
和锡林不同,锡林对受冕者这一存在的了解几乎为零,而伯洛戈则从利维坦……希尔的口中,大致明白了受冕者的存在意义。
受冕者是与魔鬼们同级的存在,唯一的区别是,受冕者并不具备权柄与原罪。
想到这里,伯洛戈自嘲地笑了一声,哪怕是没有权柄与原罪,受冕者对于荣光者来讲,依旧是压倒性的存在。
就像荣光者可以杀死荣光者,但绝对无法对魔鬼产生任何影响一样,两者之间的差距是凡物与超凡的宏伟界限。
但……并不没有获胜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