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深深的愧疚和心酸泛出来,他何尝不想救了凌菲,但是像元思这样鱼死网破的做法,他仍是做不到:“左相大人若是真想这么做早就做了,何必会等到今天。”
元思愤然起身,袍袖一挥,俯视着齐厉:“好,今日,你不把我的计划泄露出去,我也不会将你的身份公之于众,你就当今日你我没有见过,再会!”
“左相大人的话我记住了。”齐厉站在桌边看着元思愤愤推门离开,许久之后,才有伙计胆战心惊的进来询问:“爷,今日可要留在酒楼用膳?”
面无表情的齐厉嘴角嘲弄的一笑,原本以为自己喜欢的够深,爱的够浓,可是今日见到元思之后,一股强烈的挫败感袭来,他竟然是这么胆小谨慎,可笑,真是可笑。
伙计见自家爷冷着张脸不说话,张了张口,最后还是缩了缩头退了下去。
湘潭王府,凌菲看着床边躺着的融雪,听大夫说没事后,才将提着的一颗心放下来,给融雪盖好被子,让一旁的丫鬟好好照顾,这才退了出来。
锦红拉着学义在外厅等候,见到凌菲乐呵呵的将她拉到身边坐下,“凌菲,快来歇歇。”然后有低着头将小学义抱到腿上坐好,逗他:“学义乖,这是小姨,叫姨。”
学义从小就不怕生,这几日又跟在锦红身后,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凌菲,听娘亲这么一说,就甜甜的对着凌菲叫出口:“姨— —”
孩童拖着糯糯的嗓音,让凌菲的心情一下子好起来,这两日因为担心融雪的伤势而疲惫的心绪也一瞬间得到治愈。凌菲向着学义张开双臂,笑着逗他:“来,小学义给姨抱抱。”
小学义看着凌菲伸出的双手,呵呵一笑就扑了上去,凌菲将他抱在怀里,刮了刮他的小鼻子,朝着小学义做了个鬼脸,将小学义逗得哈哈大笑。
锦红坐在身边瞧着面前景象,心里一片温暖,将丫鬟端来的糕点推到凌菲面前,有些感慨地说道:“凌菲,你现在已经及笈一年多了,有没有考虑过你的婚事?”
凌菲逗着学义的声音一僵,锦红将学义接过来交给一边的奶娘,接着她意味深长的劝道:“在天齐,女子十五岁及笄就是嫁人的好年纪了,你可不能再这么拖下去。这两年在沧州生活,可有看上的男子?”
凌菲低着头,默默不答。锦红哀叹一声:“凌菲觉得爷怎么样?”
凌菲心中因为锦红提到笑白咯噔一下,她有些好笑,当初舒琴夫人一心想要林小姐做舒家的儿媳,却如今成为她的师嫂。现今,皇上亲自下旨将武襄公的孙女赐予他做正妃,这皇上的赐婚,笑白难道要抗旨?难道要她给他做侧妃?甚至是妾?与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这怎么可能!
锦红何尝不明白凌菲的想法,何尝不懂她的骄傲,一道圣旨,就算是笑白是皇家子嗣也不得不尊崇。锦红脑中忽然闪过一个人,这个人或许可以好好地照顾凌菲。
“凌菲,还记得多年前兵部尚书来舒府时,一同来的那位夏公子?”兵部尚书家的二公子品貌不凡,文武双全,虽不在朝为官,但是手中却有好些京中酒楼的产权,绝对可以称得上富贵荣华。最关键的是,他气质出众,今年二十有二,却仍未娶妻,正是好人选。
凌菲一怔,才明白锦红说的是齐厉,方想拒绝,话还未出口,笑白的声音就在厅中响起:“锦红,带着学义先下去吧。”笑白脸色沉沉,显然是听到了锦红刚刚的话不高兴。
凌菲转过脸不看他,未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回来。锦红偷偷瞟了一眼笑白,尴尬地笑了两声,拍了拍凌菲的手,抱着学义退下了。
笑白一个眼神扫过去,厅中的人也都走得干净,笑白走到桌边,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着扭着头不愿意瞧他的凌菲,嘴角微微的勾起来:“凌菲,里间那位姑娘的伤势可好些了?”
凌菲别着脑袋不去看他,只是点点头。
笑白瞧她脸上不自在的样子,只是觉得娇美非常,这两年多来他幻想过多少次可以这样在她面前肆无忌惮的看着她,听着她说话。
手指摩挲着茶盏的边缘,声音里带着半分尴尬半分醋意:“你们方才谈论的可是夏榕?”
火热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凌菲觉得自己都要被他烧着,可是想到他与唐沁语的婚事,她又无来由的嫉妒起来,忽然转过脸,迎上他狭长温柔的双眸:“是的,我是与红姐姐在说夏榕,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凌菲像一只炸了毛的猫,无措又没有底气的吼着,笑白看着她温柔地一笑,“凌菲,你是在闹别扭吗?”他脸上神色淡淡,可又透着一股兴味和喜悦。
被他这么一问,凌菲忽的火气更大,站起身,就要离开。还未等她迈出一步,一只长臂伸过来,紧紧拽着她纤细的手腕。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幻觉,笑白低低磁性的声音还带着点点撒娇的意味:“凌菲— — ”
凌菲浑身一僵,但是又不想即刻离开,她立在原地左右为难,笑白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想要将她拉近,她无意识地一用力,想要挣开,身后就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她这才想起他左肩后还受着重伤,赶忙的转过头,看着还紧拉着自己的那只手,该死,果然是左手!心中一急,上前一步,扶着他的左手臂关切的问道:“怎么样,疼不疼?”
笑白右手长臂一伸,轻易地将凌菲揽到怀中,他弯着腰将头搁在她的肩上,呼吸着她淡淡的发香,轻柔的在她耳边说:“已经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