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戌时”奉上杯香茶,李祥青袖直直垂翳,恭敬道,“陛下现在是要去燕妃的寝宫么”。
“不了,今夜朕去南风那儿”,站起身来,人还未走几步,朱红的宫门就是一阵‘啪啦’作响,猛地撞进一个人来。
君晅天皱了皱眉,看了眼黑沉着俊脸的冷酷男人,挥了挥手,打发了隐藏在暗处待命击杀的暗卫,沉声道,“宁牧远,你这么大摇大摆的冲进来,还把我放没放在眼里”。
“这句话该我问你”咬牙切齿的望着对方,宁牧远走上前,冰冷而凶恶的黑眸和那人四目相对,苦涩开口,“你竟然有孩子了,这样的事情我怎么容许”。
君晅天黑眸浓烈,薄唇抿如一线。
良久,宁牧远见他不置一词,一拍桌面,声音冷而冰,恨恨道,“怎么不说话,你要孩子,随便和个女人生就行了,为什么非得找个男人”。
“你吃醋”君晅天终于开口,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就这么点事情,值得你生气”。
“我只是气闷!看着别人在你心中的分量愈来愈足,而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从我身边离去”挫败的叹气,宁牧远一贯阴枭的脸上难得的流露出无措和沮丧。
君晅天只一眼便已经看透了他慌张的内心,犹虑一会,一步上前,他抱住对方忽然僵硬的身体,目色沉沉,只一句就让冷酷男人内心聚起的坚冰融化,“你和其他人永远也不能相提并论,别忘了,我们的命运早就不生不死不休的纠缠在一起”。
“也是!”反手大力抱住充满力量的躯体,宁牧远猝然之下猛地吻住他的唇,强悍占有性的在皇帝的舌头里转了一圈,感受着那份思念已久的气息,他放开被吻得唇角红艳的人,眼里燃起了猎猎的火焰,面色说不出悲喜,“无论你心中对我有什么样的情感,爱也好、恨也罢,我都不在乎了,知道能在你心中我是独一无二占据你感情的人就足够了”。
他们谁也无法逃离谁,这恨、这爱,早已刻骨铭心,别人很难在超越……
虽然纠缠不休,但两人的关系若前进一步,乃至后退一步,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引发不可估计的后果,宁牧远那日走了步险棋,以退为进将彼此的羁绊引入了新的境地,事到如今,他有些不管不顾的意味了,“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不管你人在那里,心里必须要有我”。
对他这种蛮横的掠夺,疯狂的占有欲,君晅天只得也退一步无奈的妥协,叹息道,“是的,一直有你!
我们的这笔烂帐,等一切尘埃落定后,恐怕都说不清楚”。
“本来就不必说清楚”宁牧远脱口,双目雪亮。
君晅天一时默然。
对这个强大的男人,他总有些无法言喻的敬畏,所以才不想任何时刻被他瞧轻,总是努力在他面前不落下乘。
无关其他,只是强者对更强者一种本能的敬仰而已!
“算了,如今的你英雄气短,没有以前的半点豪气和手段,不过不管怎样的你,我都喜欢”宁牧远静静开口,用一种温柔慈爱的眼光看向君晅天,冷静的字字道,“你喜欢的那些小宠物我都不会动的,不过,为了那样的一群人,你的心变得柔软至此,还真是不可思议啊!这样弱的你,真不知道将来你拿什么和我抗衡”。
“早就不想再那么一直痛苦纠结下去,对你,我真希望能尽量和平相处”君晅天微微一笑,淡淡道,“毕竟,像你这样的男人,与之为敌,绝对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你这是向我屈服么”宁牧远听他示弱的话语,剑眉一轩,不悦道,“那些人能影响你至此,真不知很幸,还是祸!即使是喜欢,也要掌控在自己能控制的范围内,理智尽失,那是我不会容许的”。
“那样的事情我也不会容许,有你这样似豺狼的男人在身边,我时刻都放心不下”君晅天唇边浮起凉薄的笑意,“有些骨子里天生存在的东西,是无法放弃的,我不会因为爱个人而连自己也不是了。
放心吧,宁牧远,我做不到像你那么疯狂而扭曲,也做像他们那样抛弃一切,只为爱情,我一直很理智”。
因为太理智了,近乎无情,有时也格外的辛苦。
难得内心悸动,何必又把它抹杀呢?
他需要一些真实的感情,来证明自己其实也是个人,有着同样的喜怒哀乐,有着可以伤害自己的弱点。
“这样啊……”有些了然,宁牧远轻声喃喃。微微舒出口气,他忽的抬眸,目光闪亮的看着君晅天,眼里流露出一丝恶毒的笑意,幽幽开口,“天儿,我忽然想起刚来的时候,听到有人禀告说你的一只小宠物好像去找你现在宝贝疙瘩的麻烦了”。
“什么——”被他的消息一惊,君晅天微微一怔。
难道南风听到无双有孕,心里又嫉又恨,已经按捺不住,疯狂了么!有点猜的出他的想法,君晅天恨不得打自己几个耳光,真是该死,这些日子色欲熏心,没来得及处理他们之间纠葛的事情,没想到,一切来的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