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到西街后,两人找了间颇大的赌馆,进去后,在闹哄哄的人群中,随便找了一桌下注。
两世为人,君晅天都没有赌博的经验,不像宁牧远少年时代就混赌渋黄,从基层做起。偏偏他又喜欢对着和宁牧远干,对方压大,他就压小,逢赌必输,很快他输的面前一分不剩,而另一个却满载而归,笑的得意。
“不玩了”等输掉身上最后一分钱,君晅天有些气怒自己在宁牧远面前出丑,失了男人的面子,争强之心涌起,便想法子要赢回来。
心下万千心思一转,他眼睛闪了一下,唇角沁出了幽幽笑意斜睨着宁牧远,“赌也赌了,接下我请你去玩别的吧”。
“玩什么?”好奇君晅天竟会主动,宁牧远含笑点头,心里竟会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隐隐期待。
不过等他僵硬的坐在椅子上,黑线的看着身边一群莺莺燕燕争相往自己身上贴时,宁牧远身子抖动了几下,禁不住烦闷,不得已释放强大的压迫力才令那些女人止步。
冷冷瞧着另一边喝茶喝的开心的君晅天,他心中咬牙切齿。
来妓院嫖妓真有他的。
“这些姑娘不合心意”唇边淡漠的笑意逝去,君晅天终于被投射在自己身上怨念的眼神弄得不自在,开口,“我出去一下,你先等我”。
“快点回来!”
点了点头,从房门走出,闻着纸醉金迷的气息,君晅天不禁舒了口气,其实在里面他也并不比宁牧远好过多少,他不喜欢女人,但宁牧远绝对不会点小倌来作陪,耗了那么久,他也累得紧。
刚刚只不过是强忍耐着,不想在对方面前失了面子而已。
一路上经过那些传来糜烂呻吟的房间,他皱了皱眉,有点立马想走人的冲动。
楼下的大厅里热闹非凡,猜拳、喝酒、或是其他充满欲 望的声音不绝于耳,君晅天侧目随意扫了那堂中各人的千姿百态一圈,目光刚好不偏不倚落入一个熟悉的紫衣少年身上,那少年花容月貌,天生妖孽,眉间一颗朱砂痣更是让他巴掌精致大小的明艳小脸媚态横生,勾魂夺魄!
——君淡非。
微微惊讶会在这里看见他,君晅天脚步一停,冷冷看着他喝得脸红熏熏的,被周围一些丑陋的男人虎视眈眈,心中一阵怒气浮出。
这人胆子大了,敢一人来这么与蛇混杂的地方,不要命了。
见那娇憨的小脸已经云蒸霞蔚,身子随时可倒,君晅天抬眼冰冷残酷的杀气扫了四周一圈,惊得一群蠢蠢欲动的人不敢再放肆露出那种恶心的目光。
心中微叹一声,他走下楼梯,伸手将脸烧的像根红辣椒,嚷嚷头痛的君淡非揽进怀中,直接无视了怀中人忽然变得僵硬的身体,打横公主抱的往外走。
“唔唔……混蛋,放开我”别扭的扭动着身子,闻着那人身上特有的木香味,君淡非有气无力的嚷嚷。
“老实点”微挑眉间,君晅天脸上怒火不掩,声音压抑的像是暴风前刻的海面,深沉可怖,“一个人敢逛青楼,我还没教训你,好好给你长点记性,现在就敢闹,反了不成。”
“就是反了……我逛窑子……呃……你也管得宽”瘪了瘪嘴,君淡非小巧的樱唇舌尖打结,面上浮出一丝委屈,“平日被你们看不起……暗暗取笑,难道我……呃……就、就不能寻找些乐子……偏偏……这、呃!也能碰上你”。
“谁敢取笑你!”微皱眉,抓住他话语中的重点,君晅天眼睛一寒,冷冷道,“等我回去好好惩罚下你府上的那些奴才,现在胆子愈发大了,连王爷居然跑到这种下作的地方来,也没人跟随”。
“不要你管,我算哪门子王爷”冷哼一声,君淡非冲口而出,“我只不过是个承欢帝王身下的高贵男宠罢了,连你的宠妃都比不上”。
“说的什么混账话,那个不要命的敢乱嚼舌根子,我杀了他,看这样的混话,以后谁敢再说”君晅天截口道,声音有着惊梀的血腥气息,令人胆颤莫名。
吓了一跳,君淡非的身子不再乱动了,抬眸迷糊的望着上方的阴影,他一时有些敬畏、害怕。
有些人天生就是主宰他人,站在高处的。不是因为凭出生的高贵,也不是其他美好的品德,而只是他们洞悉人性,知道驭使他人,使人敬畏,便可获得成功。
——不再言语,君淡非便老老实实窝在对方温暖的怀中,或许是因为醉酒的缘故,他只觉头疼欲裂,人也迷迷糊糊起来,有点昏昏欲睡。
其实被这样的温暖的怀抱包围,他向往已久了。除了早逝的母亲小时候抱过他以外,最多的印象便是来自君晅天了,即使那个时候是在床上,经历了一场令他又羞又难以言喻的性 爱后。
但君淡非却不否认自己,每次被那双有力的胳膊包围时,内心涌出的悸动,眷念是那么印象深明。
对持
从青楼出来,夜风一吹,君晅天看了看怀中的人静谧娇憨的睡颜,浓密的眼睫像把小扇子轻颤,心里是又爱又怜的。
想对他好,偏偏他戒心又重,一点不领情。看来真是以前的残酷手段在他心里产生阴影了啊!
君晅天微微苦笑,他没有权利要求君淡非不去恨他,但是希望至少对方可以幸福。
唤了门前守候的小厮去叫宁牧远出来,他一个人缓慢的行走在月光照射下的青石板上。
身后的很快响起一阵急促飞快的脚步声。
“天儿,出来了,怎么才叫我……”后面的话语在看到怀中的那抹紫色身影时,戈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