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琛心道,但也没有声张,装作无事模样。
而那边呢,张智凡虽说身处这花船上,琴瑟和鸣里,莺歌燕舞间,但心思却完全不在上面。
他的真正目的,是最近发生的“神隐”事件的幕后凶手。
实际上,虽说京城百姓一直认为那些壮年男人都失踪了,可那是占天司故意隐瞒了消息,避免恐慌。
——那些“神隐”的人,多在几天后被发现了行踪,皆是浑身血肉精华被掏空,生机枯竭而亡。
和这京城浪子范中秀一样。
而占天司的炼炁士们只看了范中秀的尸首一眼,就晓得这绝不是什么凡人能做到的,所以自然而然接管了这事儿。
但几番搜寻凶手无果后,张智凡便决定另辟蹊径,借来了某位师监的面具法器,戴上以作伪装,亲自上了这花船来,就是要亲自去探一探那作孽多端的妖孽究竟是什么底细!
夜色如水,春宵漫漫。
那些个喝酒赏舞的公子哥儿都搂着这个是心仪的姑娘进船舱去了。
——他们来这儿,除了喝酒之外,不就是为了这一口吗?
要不然真来吟诗作赋听曲儿赏舞的啊?
那些个纨绔子弟,恐怕连最基础的音律都一窍不通吧?
总而言之,到了夜半三更,歌舞渐歇,换了战场。
余琛和那张智凡也装模作样进了船舱一趟,然后各自待了一会儿出来了。
碰见个喝得差不多的公子哥儿啧啧感叹,一副揶揄模样,说看你俩身强力壮,原来是副花架子啊?
俩人瞪了他一眼,都装出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回到座位上,喝着酒。
——这做戏得做全套才是,否则你来这花船上光喝酒,傻子都能看出不对劲儿。
又过了好一会儿。
这花船缓缓航行,来到那同样城外的关口前。
——因为这洛水主流乃是船运航线,所以这关口终日都是开着的,只不过出城随意,进城就需要层层查验了。
而也正当花船的甲板对上那关口时。
那城外漆黑的湖面上,突然出现了点点亮光。
打眼一看!
正是一艘小小的乌篷船,在那河面上游弋。
船上点了盏灯,灯下有衣衫清凉的姑娘,唱着一首凄婉的曲子。
那模样,虽不如之前范中秀走马灯里的那个女子来得勾人,可却有一种别样的楚楚可怜之感,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
而当余琛和张智凡的目光和那女子的目光对上的那一刻。
他俩看到,对方不着痕迹地笑了。
就好似……钓鱼的时候,鱼儿上钩时的那种感觉。
但仅是一瞬之间,昙花一现,好似错觉。
紧接着吧,那女子眼里也是幽光闪烁,一道楚楚可怜的声音凭空回荡在余琛和张智凡的脑海里。
“官人……救救奴家……救救奴家……”
那声音带着一股魅人的魔力,虽未曾搅动天地之炁,但却凝聚这可怕的精神力量。
——魅惑!
虽说余琛没见过这种手段,但也几乎第一时间就看出了端倪。
这般浓郁恐怖的精神力量凝聚在声音里,别说一般凡人,哪怕就是那种意志坚定的家伙,恐怕都难逃一劫!
这会儿,余琛心里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