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几乎是半拥着她。
她的发,她的颈间,充斥着和你如出一辙的微涩青柠香,薄雾一般,轻濛地晕开,柔柔裹着你。
它们侵扰着你,霸占你的嗅觉、你的味觉,让你的呼吸里都是她的气息,好像她融进你。
你微微启唇,喘息。
你眉间微皱,你站直身体,唇远离她的颈。
你没有缘由地斥责了她,你重新变得冷淡。
你开口:“说了,我在旁边。”
你握着她的手,你们把门打开。
她抱着你。
因为没办法偎进你怀里,所以她为难地抱紧你的手臂。
像见不得光的夜间小生物,像害怕跟丢的小孩,她紧紧贴着你,头埋在你肩侧,很不想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你和她的姿势太怪异。
但你不在意。
你们就这样下楼。
你们走过满架水粉似的蔷薇,花苞瀑布般倾泻,淌在花瓣铺就的小径。
你们离开小区,阳光蓬软而烂漫,松弛着人的筋骨,舒适得令人想要闭上眼睛。
你们沿着春日的长街步行。
风吹过她的发,又吹向你。
你很严苛。
你在十字路口,捏着她的下巴,要求她抬头看向路灯。
你告诉她交通规则,又让她复述给你。
你像最悉心的长辈,走走停停,将世界介绍给初临的生命。
她似懂非懂,她总是看向你,用婴儿般干净的眼睛。
走进超市时,来往的人群让她紧绷,让她恐惧。
她哆嗦地哀声叫着你,她柔软地粘附你。
她好害怕,好像下一秒就要死掉。
你温声哄她,你厉声呵斥。
她没有反应。
她掉着眼泪看你。
你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