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蒂踏上小平台,这是皮欧克曾在他们的小屋后建的。她用扫帚打扫着上面的尘土。皮欧克那时总是能从工作的地方带回家点砖块或是别的什么其他的东西,来给他们的小屋进行修缮。皮欧克是海地有史以来最棒的男人。赫蒂总是相信他是这座岛曾给予她的最好的礼物。没有了他,她在海地的生活将会不一样。而且尤施要是去了美国,还剩下什么可留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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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海地(1)
章 27 海地
三十分钟前,雪丽在离开佩蒂翁维尔时刚和格雷厄姆核实了一下情况,但十分钟后,他打电话来转告雪丽,布瑞格海姆说国际刑警组织已经在两个小时内没有联系上迪肯上校了,并说她在德纳利峰和牙买加描述的那个地方已经被确定为在离提布龙附近二十英里之内的某个地方。那城堡属于老杜瓦利埃秘密警察的一个前司令官。
布瑞格海姆很恼怒,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愤怒。这种愤怒是因为那些人办事没有周密详尽的计划。他们怎么能这么愚蠢,把自己的平民百姓送进一个充满恐怖和敌意的国家,并且还没有一个可靠的后援支持?自己怎么能在知道这一切后什么都不做呢?天哪,难道自己正变得老年迟钝吗?而且雪丽是如此固执地哄骗着自己跟着她到牙买加——支持我,支持我,她喜欢这么说。平民百姓,布瑞格海姆想,什么他妈的平民。
他刚要拨她的号码打过去,这时他的手机响了,就响了一下,然后被挂断了。他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号码,又看了看手表,感到他的心咚咚咚的跳。他穿过旅馆的走廊到了一个空的阳台,然后拨了一个电话号码。那时是下午七点十二分。她到达提布龙,现在已经有五个多小时了,前提是如果她到达提布龙的话。
“我是乔治。”检察官回答。
“出事了,她们遇到麻烦了。你的船加油了吗?”
“是的。先坐这个旅馆的货车。经过两英里的路程到弗兰赤曼海湾,找到伯特伦渔船。她叫族本?尤比,你得找到她。但是我还得四十分钟后才到。”
“我会需要那船的,”布瑞格海姆气愤地嘟囔着,“我还得打个电话。”
昨天下午,在两位女士坐飞机去了多米尼加共和国后,两位男士谈了一会儿。他们说到船——当罗利?金?乔治知道布瑞格海姆是海军司令时感到非常震惊——他们谈到政治,还谈到两位女士独自前往海地的危险性。布瑞格海姆告诉了罗利?金?乔治他和雪丽?穆尔约定的信号。他们都一致认为如果出了什么事,他们将不可能飞去海地并及时到达提布龙,即使他们能够通过海关这一关,只有上帝才知道里面还会有什么别的危险。但是提布龙海港在那座岛的西海岸附近,走海路只需要三个小时。布瑞格海姆已经告诉了检察官,如果他们到达提布龙海港,那艘伯特伦渔船很大足以帮助他们进行布瑞格海姆的第二步计划。
在接近满月的月光下,街道很寂静,树木在午后的炎热中枯萎了。他们经过一座蓝色和一座黄色的房子之间,几双小手后面的大眼睛看着他们,那些孩子们正扒着二层阳台的楼梯栏杆向这边看。流浪狗游荡在空荡荡的街道。这里飘荡的满是海水中的鱼腥味。
他们停在了一个旧的德士古公司加油站,看见一辆军用卡车也停在里一边。卡车上坐满了表情严肃的黑衣人。他们中的两个人在加油站里面。
提布龙最后的一段交通干线紧挨着多岩石的海岸线。往北形成摩恩曼新特的岩壁,往南是月光下如玻璃般明镜的黑色海面。在这条公路上无论哪个方向都没有太多地来往车辆,但是卡罗尔?比绍普不停地左右查看。那辆装满人的军用卡车使她不安。她知道他们不是警察。但上校在加油的时候冲着他们其中的一个人点了点头,这难道不奇怪吗?
吉普车拐进了村庄,车灯的出现撕破了村庄的宁静。上校在一条街道的尽头停了下来,跳下车,然后开始咣咣敲门。这时窗帘后的蜡烛亮了,接着又亮了几盏电灯。雪丽可以听到一些上校的训斥声,但是听不懂海地语。
大约二十分钟过去了,上校从黑暗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一下坐在了驾驶座上,然后便愤怒地猛然调转车头回到了主路上,继续西行了半英里便折转向山路。
雪丽想他一定是疯了。他的不耐烦看起来并不像是要急于帮她们找到那家人,而更像是某种焦虑不安。面对目前的局势,他看起来似乎有些失控。
他们很快开离了海边,车灯在蜿蜒而上山腰和无底的山涧中晃动。
卡罗尔?比绍普顺着海岸方向又向后看了一眼,这次她看见了在后面八九英里的距离有一对微小的车灯。有人正从他们刚刚加过油的多香果港口方向开过来。
“她们正在参加死者的祭奠仪式,”上校迪肯冲着反光镜说,“伏都教的神殿在山上一个墓地的后面。我们马上就到那了。”
从卡罗尔?比绍普的后座窗户望出去,提布龙海岸上稀疏的灯光让人感到眩晕。山路成之字形,看不到前面路面的急转弯。车穿过一缕缕迷雾,开往可怕而荒芜的山顶。锯齿状的岩石块形成轮廓清晰的黑色侧影,穿透了了一片片冷凝的寒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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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海地(2)
一个黑色的十字出现在他们面前,立在两棵矮粗并长满荆棘的树中间。光秃秃的树枝上挂着长角的骷髅头。
墓地腐烂的木门出现在他们的左手边。门上面有个拱形结构,门后面是粗糙的墓碑和已经变形的木枝做的十字。在墓地后的小山上依稀可见许多茅屋的轮廓。在这些摇摇晃晃的房屋后是一团橙色火焰。烟在雾中弥散开来,气味令人难以接受。夜幕中鼓声弥漫。
雪丽下了车,卡罗尔在旁边搀扶着她。
她们跟着上校顺着小路向茅屋区走去。雪丽能听到远处鼓有节奏的敲击声。她闻到酸呛的烟味掺杂着死尸或是某些正在腐烂的东西的气味。
“我现在能看见有一座神殿,”卡罗尔告诉雪丽,“是一个木制结构,但是它只有三面墙。在神殿的地面中间有一根大柱子,人们正坐在外面的地上向里面看。在里面的地板上躺着一具尸体,是个男尸,而且只穿着短裤。一个老人正跪在他面前。这位老人穿着蓝色的牛仔裤和红色的衬衫,脖子上地系着一条红方巾。”
这时,鼓声停了。人们转过身看着他们,有几个人离开了并消失在黑暗中。
“再多描述点!”雪丽急切地恳求说。
“神殿的三面墙被漆成淡蓝色,像红襟鸟鸟蛋的颜色,墙上还画着壁画:一只黑色的眼睛从天堂望下来,一个带着皇冠的小孩,一条鱼,五彩华服的舞者,还有一个没有脸的黑巨人,他的手里攥着泥土。”
“这里到处都是旗子,其实就是把彩色的布块挂在树上、神殿的柱子和架子上,有绿色的,红色的,还有黄色的。”
“这个男人是谁?”上校厉声问道。他靴子的后跟踏在神殿的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皮欧克,”一位年老的伏都教祭司回答道,“那是他的妻子,”他又指了指坐在皮欧克旁边的女人说。“还有他的女儿。那么,您是谁?”
“迪肯上校,国家警察局的。”他似乎突然间习惯了大声说话。
“是他,”雪丽小声说道,“皮欧克。”
卡罗尔?比绍普紧握着雪丽的手,努力把泪水咽到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