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想,让她僵愣起来。
“怎么了?”专注在垂钓上的路不绝,许久没听见声音,转头看了她一眼。
“我怎么会知道网子放在哪里?”班梓百思不得其解。
“八成是我刚才拿钓竿的时候被你看见了啊。”打个哈欠,一副她大惊小怪的模样。
“我没看见你拿钓竿。”正因为如此,她才觉得玄啊。
“那就大概是一般人家放钓竿、网子的地方,差不多都是在那里吧。”
“不好意思,我长这么大,还没住过这么大的房子,哪会知道一般人家会把东西放在哪里?”离开育幼院后,她能有一间小小房间遮风蔽雨就要感谢上帝了,哪可能接触到这遥不可及的梦想?
“不然呢?”
“啊栽?”她要是知道还需要问他吗?
说到这个,她不由得又想到一件事,想了又想,实在不知道该不该问。
“想上厕所?”路不绝突然开口,语气闲闲的,“去啊。”
“谁想上厕所啊!”没礼貌,怎么可以这样跟淑女说话?“我是想说,我、我……”好歹是他家,说他家有鬼,他会不会生气啊?
如果可以,她不想问,但要是不问清楚,她怕晚上不敢进房睡。
“这么客气?我还真不习惯,麻烦你保持原状,不要突然搞生疏,好吗?”他唇角上扬,好笑地看着她。“干么,我家闹鬼啊?”
班梓原地跳了起来,粉颜青白交杂,她突地抓住他的臂膀,很小声地说:“你也知道吗?”说着,还不断地往后看向那幢很有异国风味的房屋。
“胡说八道。”他啐了声。
“真的!”她死揪着他,就怕他不信,“你早上叫我时,我不是紧紧地抱着你吗?那就是因为我被鬼压床,压得我喘不过气,你突然叫我,我就能动了,所以我才吓得赶紧抱住你。”
“我还以为你垂涎我很久了。”路不绝依旧是八风吹不动,老神在在,把她绘声绘影的描绘当笑话一则看待。
“我说得这么认真,你以为我在开玩笑?”看他掏掏耳朵,还叹了口气,明显就是不相信的样子,轰的一把火烧得她脑袋里劈哩B啦响。“真的!真的是真的,我还听见一个女孩子哭得很凄厉,不断地说:‘还给我~还给我~’”
她努力地重置现场,想给他相同的感受,就见他把钓竿一甩,一脸正经地反揪着她的手。“真的吗?”
那低沉的嗓音,严峻的眼神,按在腕上的力道,教她吓了一跳,一时间回不了话。突然发现,不笑时的路不绝活像是另一个人,一个很陌生很陌生的人。
“把确切的状况告诉我,我必须确定到底是不是药的副作用。”见她震慑得说不出话,他收敛心神,唇角一勾,卸去了脸上的严肃。
“副作用?”她回神。
“就像一开始用药,你会有点脑袋不清楚的状况。”
“喔~这样子啊!”原来是副作用。“我还以为是鬼压床咧,吓死我了~”
“没办法,你吃的药并没有正式在人体上实验过,所以也许副作用会超过原先预计。”钓竿被鱼群扯进池塘里,他也懒得再拉回,反正钓鱼嘛,只是享受过程兼修身养性罢了。
“你把我当白老鼠?!”超没良心的!
瞅班梓一眼,他笑得无奈。“你的病情特殊,依照原本的合格用药根本医不好你,当然需要冒点险,闯一闯,拚拚看,总比坐以待毙来得好吧。”
“嗯,也对啦,如果这种药可以医好我,要是改天也有人倒霉得了这种病,那就可以顺利医好别人,我的试验也算是功德一件呢。”她宁可拚,也不愿做困兽,只要有一丁点的希望,她就不会放弃。
她向来不是个容易放弃的人。
就算没医好她,至少有一份医学纪录可供后人参考,让她感觉自己的生命有价值多了。
“所以啦,你就知道我对你多好,成就你的功德。”路不绝逗玩着桶子里的吴郭鱼。
“还真是多谢大德呢。”
她是真的感激他,尽管有时被他气得牙痒痒的,但他用他的方式乐观面对她的病情,同时把他的乐观传染给她,将她潜移默化,跟着一起乐观地看待未来。
感觉有他就给了她无比的力量为后盾,让她无所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