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归疑惑,她仍旧是让两个丫头倒了水,仔细看去,不由倒抽一口冷气。
那木桶的两块木板夹层中,居然有狭长而尖锐的刀片。不刻意去看是绝不会看清楚的,但如果坐下去,肯定会受伤。但也仅仅是受伤,刀片高度被刻意的控制好,只会让人受皮肉之苦,绝不会伤筋动骨。
是什么人如此变态?让别人受伤,她的心里很好过吗?水色的神色颇为忿忿,慢慢将那刀片取出,呈到云钰的眼前。
“格格,这一定是年乐容干的……”她咬紧嘴唇,脱口而出。
云钰看着那刀片,眼底似乎要冒出火光,脸色阴郁,突然站直了身子:“走!!去年乐容那里!!!!”
水色急忙为她披上件大衣,两人疾行而出。
年氏的厢房仍亮着灯,不时有欢娱声传出。看来胤禛不在府里的日子,她也过的逍遥。云钰盯着那灯光看了约莫五分钟,脸上表情阴晴不定。
“去,去和侧福晋说,我有事找她!”云钰冷下声音,让水色上前敲响了房门。
前来开门的是年乐容的随身侍女,她显然没有想到门口站着的人会是云钰,一脸惊诧的表情。透过她的肩,云钰可以清楚的看到烛光下的年乐容。
和自己完全相同的面庞在烛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华光,微微的浅笑嵌在唇边。云钰的心头浮起一阵奇怪的感觉……仿佛在和镜子里的自己交战,她也露出淡淡的笑容,示意水色在屋外候着,抬手将那侍女拨了出去,反手关上门。
年乐容也早看见她,对她此番行径显得有些恼火,她猛的站了起来,手指着云钰,声音凭空提高了几度:“云钰,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擅闯我的房间!!!”
云钰并没有理会她,而是轻轻的在桌子前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茶杯,给自己斟上一杯香茶:“莫要动气,侧福晋。”
年乐容表情惊疑不定,她瞪大了眼睛:“你来干什么?”
云钰淡淡一笑,微微抬起头,半侧的面庞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柔美。她看了年乐容半分钟,突然笑的十分灿烂:“侧福晋,不知道私下圈养亲卫,是个什么样的行为?”
年乐容顿时神情一滞,身体一僵,随即移开目光吱唔道:“云格格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若是云格格没有什么事,就请先离开吧,我要休息了。”
云钰轻轻放下白瓷茶杯,站起身,与年乐容平视。年乐容触及她的目光,想转过脸去,估计又怕太过明显,僵住了不动,眼光却浮离,不敢与云钰直视。
云钰看了她片刻,浅笑出声:“侧福晋,您怎么会听不懂呢……若真听不懂也不打紧,这个您总该认识吧?”她掏出一只玉蝉,轻轻的放在年乐容面前的桌子上。
年乐容垂眼看去,脸色顿时煞白。
第二卷,只道人常在 第十章,逝者如斯夫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转眼渐已入夏,六月初的天气,渐渐的有些闷热。从边塞传来消息,五月十三日昭莫多一战大获全胜,大军现正在班师回朝的路上。
举朝欢庆,几乎所有臣工的府上都挂起了彩绸,彩灯,仿佛过年般喜庆。胤禛的府上自然也不例外,云钰笑看府内一片欢快气象,心情更是好了几分。
现在在府中已经十分舒心,年乐容不敢再张扬跋扈,行事低调不少。而云铧则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样的情况对自己最好。这样一来,云钰的日子过得便舒服许多,即使胤禛不在府上,却也能如鱼得水。
倘若不是思念他思念的紧,云钰还真希望胤禛慢点回来。毕竟他不在府上,管着自己的人便几乎没有,想做什么做什么,中途和沐妍溜出去鬼混很多次,司空伶等人也不好拒绝。但等胤禛回来,怕是随心所欲的生活要收敛很多。更不能明目张胆的去赌坊,恐怕身上会被胤禛瞪出无数个窟窿来。
云钰将最后一块甜糕塞进嘴里,意犹未尽的舔去手指上的糖粉,引起水色一阵不满的目光。只见她微弯了腰,附在云钰耳边低声道:“格格,这样太不雅观了,倘若被九阿哥看到,会丢了四爷的面子。”
云钰瞪了她一眼,却还是收敛许多,小口的啜着茶,回复自己优雅的本质。她们此刻正在流觞楼品尝着新出的早点,云钰这些日子和九阿哥胤禟走的颇近,一来两人协商赌场赚钱的方式,云钰层出不穷的经商理念让胤禟大为赞赏,两人合作颇为愉快。二来云钰心底算盘打的颇好,想要老八退出夺嫡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但若是去除了他的羽翼,恐怕他也就没了这份心思了。胤禟可是八爷党的主心骨,倘若他转身支持胤禛,那历史就真的可以被改变了。
此刻胤禟还没到,云钰便一人点了些早点,细细品尝。她素来爱吃甜食,这流觞楼里的东西还真的对了她的口味,尤其是那双皮奶,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和在现代吃到的味道差不多,却更是好上三分,教她爱不释手。
见云钰的眼光不停往小二身上瞄,水色不由好气又好笑。云钰格格自从那年病好之后,性子就与往日大为不同。时而心机深沉,时而单纯如童……两种完全相反的字眼竟然被拿来形容一个人,这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