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美吗?”
“嗯,” 她点点头,“书上说,那个地方美丽得不可以一个人去,所以我一直都没去,”她半闭上眼睛,“我常常想像自己穿着希腊式白袍在云上走,云慢慢散开,我随着风缓缓降落在爱琴海边的沙滩上,就像…”她的脸上浮起一种介乎自恋和自怜之间的神情,居然楚楚动人。
“就像西游记里孙悟空落难时的观音菩萨?”
她张开眼睛,皱起眉头,“你很喜欢煞风景吗?”我忍不住笑起来。
那天晚上,漫长的冥想课开始,我把脑子里的Heath Ledger赶走,照二姐说的,集中精力去想世界上我最最想去的地方,慢慢的,我的眼前现出一排排参天的棕榈树,树稍间阳光闪烁,远处是碧蓝的天空,连着天空,是同样碧蓝的大海,在画面的某个角落,悄悄点缀着几丛不知叫什么名字的花。
我想,那应该就是我在电影里见过的南加州……那个歌里面说从来不下雨的地方。那个有些诡秘的歌名让人一听难忘。
我突然想起岳洋,他的手机和我的唱着同一首歌。那么,他会不会和我一样好奇,南加州是否真的不下雨。
WWW。HQDOOR。COM←虫←工←桥书←吧←
第39节:十.来陪陪我,好不好?(1)
十.来陪陪我,好不好?
男人嘛,只要一息尚存,就有怜香惜玉的本能。
我喜欢他们把碗面这么放,看上去,有种选妃一样的感觉。
“被那么多人当做情绪垃圾桶,碰到一个喝醉酒的,哇拉哇拉朝你吐一顿也不得不听。”
我有两个姐姐,截然不同的人,相比之下,我更喜欢二姐,因为她比较不完美。
之后的几天,没有人打电话来找我,倒是曾疏磊从南京回来了,手里拎着一只盒子,棕色的硬纸面上隐隐约约透出油来,颇为夸张地用大红丝带系了个蝴蝶结。
“南京板鸭,我爸喜欢吃,每次都叫我带五六只回来。这一家做得特别好。”
“你去参加你女朋友的婚礼?”
他摇摇头,“没去,托一个老同学带了个红包,”他笑笑,“本来打算去,临时改变了想法,去玄武湖划了几圈船,当天晚上就回来了。”
我问他心情怎么样,他又笑了笑,“没什么了,那天我一个人把船划到湖中心,躺在上面看天,突然想,假如这时候船突然漏了,我有个三长两短,她还是一样做她的新娘子,”他低下头,“然后我就想,为什么要去为一个根本不在乎我的人难过,”他抬起头来,“你说呢?” 看见我的神情,又问,“你笑什么?”
“我有一个朋友的男朋友,被甩得很惨还执迷不悟,他要是像你这么想就好了。”
“你们女人有时候很残酷,把男人的伤疤当成战利品。”
“你们男人自己不也喜欢把伤疤当战利品?”
他看看我,微笑着叹口气,转开话题,告诉我他决定辞职,和几个朋友一起开公司,开发环保型电子设备,“像适合家居使用的水质检测仪,噪音净化仪,我们有几个不错的产品,如果能顺利穿透市场,现在的人注重生活品质,前景应该不错。”
他递给我名片,上面居然印着“执行副总裁”,“一共四个人,头衔都封得很大。” 他有些不好意思。
“你这样是因为你以前的女朋友吗?”“为我自己,想趁年轻做点事情。我爸不太高兴,说我不务正业,但我真不想在那个死气沉沉的研究所里混日子了,”他摇摇头,“已经二十六岁了,这么庸庸碌碌,有时候想想真觉得自己没用。”他有些沮丧。
“你比我好多了,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干些什么。”
“我比你大,再说,男人怎么能和女人比,” 曾疏磊微笑着把鸭子递给我,还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板鸭不太好做,我从网上找了份菜谱。”
()好看的txt电子书
“我猜他看上你了,”二姐瞪着那只风干得抽巴巴的家禽皱起眉头,啧了两声,“送女孩子什么不好,送只鸭子…都是胆固醇,不健康食品,”又看看那满满一张纸的烹饪程序,“挺细心的嘛。唉,小安你照着做吧。”
“你做。”
“我刚修过指甲。”
“那我们抽签。”
扯皮的结果是,我们同时意识到,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孝敬老爸了。
“哎哟,二小姐,三小姐,进来进来,不用脱鞋子啦,反正我还没拖地板,唉呀怎么还拎东西,太客气啦,高老太爷,你看啦个来啦……”
朱阿姨上世纪六十年代曾在一户资本家那里当过佣人,随运动进了里弄居委会,退休后为帮助儿子女儿“减轻负担”又出来做钟点工。她在我家干了几年,很会讨人喜欢,搬出从前那一套,称呼老爸“高老太爷”,尽管老爸比她大不了几岁,叫我们“大小姐” 、“二小姐” 、“三小姐” ,叫舒颖姐姐“舒家小姐”,听得大家都很舒服,又做得一手好菜,连对饭食颇为挑剔的Chu女座老爸也极其满意,时间长了,对我们的家庭关系了如指掌,相当于变成了一个钟点家庭成员。
“这个鸭子生得嗲! ”朱阿姨对着案板上的板鸭赞叹,“皮实,肉细,脖颈直,嗯,生得嗲! ”
老爸去年买了电脑,今年初学会上网,如今越发出息,开始阅读电子版“曾国藩家书”,慢悠悠回过头来,“想起爸爸来了?”
我们嘻皮笑脸地和老爸信誓旦旦一番。
朱阿姨是个很能干的人,每天两个小时,把家里打点得窗明几净,几盆吊兰欣欣向荣,老爸桌前添了一个专门把茶杯保温的小电煲,电脑屏幕边一左一右放着迷你型仙人掌和富贵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