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果果好像也感觉到了,大叫一声,缩冥月怀里去,探了个脑袋出来朝大门那边望去。能让这两个彪悍的小东西害怕的会是什么呢?
于是大家都诧异的望向那边,宣威这尴尬倒是没人在意了。
从正门那里,先传进来的是尖叫声,接着是冷风吹进来了,寒气就那样慢慢的逼了过来。通道两边的人都跟着感觉朝后方跑,生命危 3ǔωω。cōm险当前,再也没谁愿意留下来看热闹了。
这边高手们都开始戒备了,就连冥月也皱了眉头站了起来,把果果护在身后。红狐和白轻媚也有些神色凄然,光是对抗这从骨头里浸出来的寒意就已经让他们难以维持了,那等面对面的时候又该如何?我们这么多人有一拼的希望吗?
这里似乎就只有冥月一人气色不变,可以一拼,但毕竟对方到现在还在门外,靠近了就不知道会怎么样了。貔貅气色也没变,因为他是山妖变的人,体质不同,身体内有命珠,而且还在奇果果身边,但是这寒意让他觉得是妖王大人发怒了,可是那气息却又不是饕餮的。
不一会儿,侧院的墙都被爬倒了,整个大院里剩下来的人就屈指可数。满地狼藉都在寒气中沉寂下来,青土罐子上都浮了层水雾。寒气是越来越重,可那门口却依然不见有人进来,冥月抬手布了结界,准备独自前去看看,却被奇果果拖着手不放开,只得作罢。
一阵风来,卷起些小物件撞在了结界壁上,漾起圈圈涟漪。邝忧不自觉的后退一步,虽然他也在冥月的结界里,也在冥月的保护下,但心中始终有些不舒服。照理说,同样是仙家子弟,同样都带了法力托生,而他还有法宝在身,居然和冥月差出那么远,怎么说以前自己的道行也该比冥月多出个几千年来吧,这差距究竟是怎么来的?
邝忧皱了眉头,转动了下手中的小翁仲,为什么在祭坛那边布困仙阵的华止烟还没有消息传来呢?莫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祭坛下面已经集聚了足够的生魂之灵和血,只等到最后死灵之魂的加入,这边再滴上我们中任意一人的血,那就可以开启凤凰幻境了!在这当头,又出了个什么怪物?
连通三界就那么难?邝忧咬紧牙关盯着大门。就算最后那一丝丝的希望都破灭了,那也得把破掉他希望的人看个清楚才行!
可是这阵风后,大门口依然轻丝雅静,却有个黑衣人凭空出现站在冥月面前。爽朗的黑发下带着淡淡笑容的脸,透着丝丝邪气,那样轻松的站在冥月面前。所有人都盯着大门,于是只有冥月看到他。
冥月吃了一惊,不禁后退一步。这人竟然这么轻易的进了他的结界!那这结界有何用处,皱着眉头瞬息收了结界,现在他得全力应对才行了,至于那些人……管不了那么多了……
所有人在冥月撤了结界后,才看到这阵中多了一个人来。虽然这黑发少年顶着张大家都熟悉不过的笑脸,坐在原本就是奇果果留给他的位置上,轻轻的给自己倒了酒,慢慢小酌,一派潇洒惬意。却看得在场人脊背里冒着寒气,不敢说一句话,甚至不敢喘一口气。虽然刚刚那真实的寒气早在黑子坐下前就已经散去了。
不过黑子在坐下前,把一个人头放在了一个小几子上,那地方是三魂阵的阵眼中心。
邝忧看着那个人头,控制不住的发抖。那是华止烟的人头,华止烟的修为在自己之上,而且还有三魂秘术,原委天书。他就那样轻易的被人拧着脑袋提来了这里,脖颈下的鲜血似乎现在才开始往下透。那红色的血液在小几上蜿蜒后滴到了地上,每滴一滴都像打在水面上一样,圈圈波纹散开在众人脚下。
一时间,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只听见那血液滴到地上的声音和自己的心跳声。完全摸不着这黑子究竟想做什么,不过很显然的是这黑子不是平常那个被奇果果压制的死死的黑子。
奇果果缩在冥月身后,连脑袋都不敢探出来,鸵鸟似的把脸扑在冥月身上,仿佛这样别人就看不到她了。
七彩幻灵小心的从冥月背后探出个脑袋,就算再危 3ǔωω。cōm险也得给明凰殿下查探查探对方的底吧,不能这样莫名其妙的憋屈了去呀。虽然她是不可能有什么实质性的危 3ǔωω。cōm险的。可是这一看就又把她哽到了,那家伙不是黑子嘛!厄~可是好像又不太像黑子呢?但是那个陌生又熟悉的气场究竟是谁呢?七彩幻灵还真就给闷住了。拿不准这不是黑子的黑子究竟是谁。
冥月寒着脸,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慢慢喝酒的黑子。这个冥域里的押解小鬼,那背后强大的灵魂是谁?陌生的灵魂熟悉的气息,好像和果果有丝相同……
酒过三杯,黑子站了起来吐了句让人吐血的话:“别紧张嘛,我没恶意~”
年小鱼一口气没回过来,被自己口水呛到了,不停咳嗽。貔貅心中漠然,这说话的口气倒还真是黑子,不过却是在遇到奇果果之前的黑子。搞那么大排场进来,说自己没有恶意,就跟那次在拜图城杀了那么多人眉毛都不抖一下的说是练练手一样,声音温和,却让人牙齿打颤。
冥月皱眉,把奇果果推给了红狐,上前一步挡在黑子面前,不让他靠近。
“唉,你还这样,还是那么喜欢把所有人都纳入你的保护下,也不管别人乐不乐意你保护。”黑子挑眉,扯了扯嘴角,摸着下巴叹气道,“我都说了我没恶意的。”
冥月瞥了眼那个还在滴血的人头,心中冷哼,你这叫没有恶意的话,那天下就不存在挑衅二字了。黑子顺着冥月的眼神望了过去,那人头虽然还在滴血,可是面容娟秀却也干净,也不狰狞,耸了耸肩旁轻笑道:“好吧,我承认,我打搅了大家吃饭的雅兴。”
众人无语,黑子又道:“我这可是完全为了你好呀小破鸟,你就这样一直回避我吗?”
“关、关我什么事,你杀人……是你的错!”奇果果缩在红狐怀里撅着嘴望向黑子,声音有些颤抖,可是道理却讲得明白。
众人一头雾水,总算能听明白奇果果是什么意思,但是却不明白黑子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两人的对话,总有一个人的话让别人无法明白呢?
“当然,如果不是你……”
黑子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冥月的西关月已经横在他的脖子上了,冥月的声音比刚刚那寒气还冰冷:“再靠近,就不用解释了。”
众人虽然一直都在戒备着,可是等级差太多,戒备也没用,于是心底都把希望寄托在冥月这里。冥月这一发话,大家都把武器都握紧了。
“为什么你总认为我会伤害她?难道你从来都没想过我那样待在她身边受她驱使的原因吗?”黑子却没生气,平静后退了一步,干脆又坐了回去,再倒一杯酒,轻抿一口,笑得很温柔:“是不是转生几次,脑子不好使了呢?阎罗天子乐长风。”
众人惊异,冥月是冥王三皇子这大家都知道,可是这阎罗天子乐长风又是怎么回事?七彩幻灵却(炫)恍(书)然(网)大悟,惊喜万分的飞了出来,扑在黑子身上大喊:“原来是暗凤殿下呀~”
“一边玩去。”黑子笑笑,两个手指捻起七彩幻灵放到几子上,就跟对待一只宠物似的。
众人呆愣。红狐一听,第一个反应就是抢人的人来了,条件反射的抱紧奇果果。冥月的表情没啥变化,暗里却握紧了西关月。乐长风的记忆虽然没有,不过这三个字却触动了心底的那根一直紧绷的弦。
“你总是这样,一直就把所见之人全都纳在自己羽翼下保护,从来不去想想别人愿不愿意,需不需要,从冥域之神被逼到冥王第一殿,再从冥王第一殿被降到第五殿,再到第五殿也容不下了,被迫转生……”黑子喝茶讲故事般,慢条斯理,口气中透着不解,“其实我真的很想知道,在那帮人这样逼迫你之后,你为什么还能那样心平气和的去保护他们?为什么还能那么客气的按他们所谓的规矩来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