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女人为他孕育的孩子是生是死与我有什么干系!
又坐回椅子上抚摩着兰花。
半个时辰后,还是跑了出去。
我只知道,那是轩释然的孩子,是轩释然的孩子啊……
…………
还是迟了一步,或者我也不是真心想挽回什么,往茜夫人的住处一路都走的很艰难,很缓慢。
杨莲婷领着许多仆婢正从茜夫人住的院子出来,见到我,友好地过来与我说话。我看着两个侍女端着的染血的物什,虽隐约猜到了,还是问道:“那……那是什么?”
杨莲婷道:“茜夫人刚刚小产了。”
果然是轩释然的作风。
着意堕胎,还不忘调虎离山,将茜夫人的救星靠山,知道身孕一事,且为人祖母一定会阻止堕胎的释冰清约去上清观。
看我愣在那里,小莲觑杨莲婷道:“将军不是说让你别对拂希小姐说吗!”
杨莲婷嘿嘿笑道:“少主不过是怕希拂小姐阻止,这孩子都堕下来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然后杨莲婷又不忘赞颂他的少主:“拂希小姐,您看少主对您的心意,与别的女人的子嗣,少主要都不要……”
小莲的神色有几分哀戚,“……茜夫人也很可怜。”
杨莲婷和蔼道:“少主赐了茜夫人黄金万两,也算是补偿了。”
小莲摇头道:“孩子的早早扼杀,男人的无情……这哪是黄金补偿得了的……”
杨莲婷一阵讪笑。
而我只是拖着疲乏的身体,慢慢往回路走去。
杨莲婷跟在我身后,媚笑道:“少主从不充妾夫人无故踏足他居处半步,今日两位妾夫人之所以能找上小姐麻烦,是奴才有意放她们进去的。之后又去通报了少主。少主一见两位妾夫人欺负小姐,这不立即就下令休妾遣送她们回家……”
小莲看杨莲婷道:“你的意思,是拂希小姐该好好谢谢你了?”
“那哪敢当啊!”杨莲婷口上虽这么说,但那一脸的笑意却就是那个意思。
小莲鄙夷地看着杨莲婷。
“杨莲婷,”我说道:“你一直都对我很好,我都记得。”
杨莲婷温煦笑着。
我话锋一转,又说道:“可是这好,只建立在不违背轩释然意志的基础上。我与妾夫人之间,你会处心积虑地帮我——虽然这‘帮’,我并不希望;但我与轩释然之间,你会帮的,永远只是轩释然。今日会因为轩释然的意旨,堕下茜夫人的骨肉;来日又会不会因为轩释然的意旨,堕下我的骨肉呢?”
杨莲婷又一阵讪笑。
然后他惊问道:“拂希小姐,你有身孕了?”
我乏笑道:“我只是打个比方。”
我继续慢慢走着,说道:“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几年来,在能帮我的时候,你都尽力在帮我。”
…………
…………
是夜云收雨散,我又要将轩释然推下我的身体,他却挡开了我推开他的手,嗪着嘲弄的笑容,眼神锋锐似看穿了我,声调疏懒地道:“装什么贞洁烈女,刚才是谁在百般迎合我?”他执住我的手,看着我情至深处,抠他肩背抠断了的指甲,笑意更加揶揄。
我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几乎以为面前这个人不是轩释然,但我清楚地知道他是。他一直就是这样的。
我骇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轻声问道:“是谁把我变成现在这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
我说道:“我什么都没有了,尊严,名声,别人对我的尊重。你知道我为什么连你住的院子都不出吗?我不好意思出去,不好意思面对别人鄙薄探索的眼神。我是什么?我见不得光,我不能大大方方地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我不能堂堂正正地做人……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这一切都是你铸成的!”
“在你的眼里,我们的关系就是这样子吗?”轩释然癫狂阴骘的双眸冰锥般将我锁牢,紧箍着我的手腕,恨不得将我粉身碎骨般用力。
“不,”我笑着说道:“比这还不堪。我现在每天都希望就这样生活在黑夜里,天永远也不要亮起来,黑夜把所有污秽都遮掩了,别人便看不到我的丑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