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我收下你这个徒弟,快起来吧。”索元礼说着,接过新娘敬过来的酒,一饮而尽。趁着酒意,他问:
“驿丞徒弟,我倒忘了,你叫什么名字?”
驿丞急回道:“徒弟姓周名科,科举的科。”
“嗯,周科,登第登科。”
“这是父亲取的名字,意思让我好好读书,将来科场得意,仕途发达。”
“哈哈哈哈,”索元礼一阵笑后说:“你看你读了一肚皮书,到头来还靠花钱买官。花了不少钱,才买了个不上品级的驿丞。算了,别再去花那冤枉银子了,也别再去苦读书考什么科举了。我给你改个名,叫周兴。只要跟我好好干,一定兴旺发达……”
“周兴谢师父赐名。”驿丞急忙再跪下,向索元礼又叩了个头。
索元礼又带领队伍押着钦犯出发了,经过五天的夜行晓宿,到了房州。那房州刺史原是京官,与索元礼相识,接过交来的火漆信札,撕开一看,脸色渐渐变得凝重,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对索元礼说:
“索将军,你知道你送来的是谁吗?”
见了刺史骤变的脸色,索元礼心想果不出所料,但他故作一无所知地问:
“谁?”
刺史把声音再压了压,凑着索元礼的耳朵说:
“他们是……”
索元礼装作一脸惊讶,张大嘴说:
“啊!真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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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皇帝失去威风以后(1)
就为那么冲口而出的一句话,中宗皇帝就被他母亲武则天从那高高在上的龙椅上拉下来,前后不到一个月。当皇帝的滋味在他印象里只不过是听到几声震天动地的“万岁”声而已。
这对被当作钦犯从京城押送到偏僻房州的年轻夫妇到底是谁呢?
事情要回到两个多月前的那天早朝,文武百官整整齐齐地站列在乾元殿上,等候中宗皇上临朝。
刚刚登基没几天的中宗皇上李显,头戴皇冠,身穿龙袍,在一群太监宫女的簇拥下缓步走到龙椅前,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端坐下来,目光来回扫视殿下的臣僚。
这时,一阵窸窸窣窣稀里哗拉的绸缎与绸缎、膝头与地面的摩擦声传来,恰如大殿上刮起一阵狂风,把—排排人卷倒在地;接着,如雷鸣般响起一阵整整齐齐的“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呼喊,整个金銮宝殿为之颤抖。中宗李显稳稳坐在宽大的龙椅上,心跳不觉加快。但他稳了稳情绪,双手紧抓扶手,做出十分庄重肃穆的神态,坦然接受百官的朝拜,心头滚过阵阵热浪。
他还清楚记得头一次上朝的情形:刚刚坐上龙椅,一阵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声压过来,他有些心惊肉跳。要不是太后在身后咳嗽两声,要不是韦娘站在帏帐后面给他不停地使眼神打手势叫他稳住,他真的会从龙椅上滚下来。紧抓龙椅的手因出汗太多而打滑,额头上的“御汗”兵分两路,一路顺耳根颈脖直插前胸,一路被挤出额头,一滴一串地飞身而下,把御案上铺的那块桌布打湿了一大片。下朝回去,换下的里衣可以拧出水,惹得韦娘直笑他没有出息。
可是今天不,他心态平衡,握住龙椅两边扶手的手心里最多也只出了点毛毛汗。
真是做梦也没想到,这皇位会轮到他坐。在几个兄弟中,他数老三,可是,聪明能干的大哥弘、二哥贤,死的死了,撵的撵了,还有个弟弟旦,是老四轮不到他不说,就凭他百事不管整天泡在女人堆里的德性,配坐这把椅子?
中宗皇上稳稳当当坐在那里,等臣下三跪九叩行完礼后,他要宣布一道御旨:任命韦玄贞为中书省侍中,韦玄奇为吏部侍郎,韦平为侍御史。昨天为这件事中书令裴炎居然还跟我顶嘴,说什么韦玄贞是韦皇后的父亲,韦玄奇是叔叔,韦平是兄弟,都属外戚,不宜在朝中担任要职。简直是胡说,我是皇帝,身边没有几个信得过的人行吗?特别是一些要害部门,交给外人哪儿放心。还是韦娘看得清楚,一语道破:“他裴炎还不是怕父亲去了中书省碍他的眼睛。”别看她是个女流,脑子灵着哩。“皇上一言九鼎,明儿上朝,发道诏书宣布了就是。”倒是干脆,只是……韦娘像看穿了似的:“你是怕太后?她这几天正在控鹤府与二张……哪有工夫管这些闲事。”
这时,群臣朝拜已毕。中宗又轻轻咳嗽了一声,扭头看看,果然太后今天没上朝。忙从袖里取出昨晚亲拟的诏书,准备唤身边当值太监拿去宣读。正在此时,忽然大殿一暗;只见裴炎带领御林将军程务挺,身后跟着一大队御林军,一齐拥进殿来。裴炎直冲冲走向御座,程务挺则指挥士兵迅速分散开,把大殿紧紧包围起来。
中宗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急忙站起来对走近御案的裴炎吼道:
“裴炎,你要干什么?”
裴炎昂首回道:“臣奉太后之命,宣读一项敕令。”说着打开手中的一卷纸读道:“中宗李显,即位以来,违背祖制,滥用外戚,废其帝位,贬为庐陵王,令别居思过。”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三章 皇帝失去威风以后(2)
中宗听了,如五雷轰顶,大声质问裴炎:
“我到底犯了什么罪?”
裴炎还没开口,但听一声冷笑从身后传来,接着便听到太后那冷冷的声音说:
“哼,你还没有罪?”
中宗听了,像被秋风吹了的庄稼,顿时蔫巴下来,但他仍不服,争辩道:
“儿臣继位以来,谨遵母后教诲,事事小心谨慎,实在不知犯了什么罪……”
武则天听了,几步走近御案,把桌子拍得山响说:
“好个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