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兽们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放松他们的戒备,而是如同见到大日如来那样,迅速的,一股脑儿的在小麒麟野猪妖和小桀骜的带领下,跑到了依韵背后,发出一阵阵稚嫩的,威胁的低吼“嗷嗷”声音。
化作人形的白菲捂嘴失笑,一时间美丽的笑容仿佛照亮了周在一片的树林,那袭朦胧的白光圣洁的犹如出水白莲。“好了,我负责把他们安全的带到新地狱,你就放心吧。我这里带了孔宣给的新地狱通行令,再说西天极乐的人路上应该也不会找我的麻烦,孔雀大明王的面子还是好用的嘛。”
“有劳。”依韵迈步,那群小仙兽紧紧的跟着他走,他停,小仙兽们也停了下来。白菲被逗的笑个不停。“看来让这群小家伙愿意跟着我走,不容易呢。”
依韵沉默片刻,转身面对那群小仙兽。“跟他走,新地狱见。”
那群小仙兽一个个睁着圆圆的大眼睛呆呆的注视了他一阵,渐渐的,开始缓缓的、小心试探着整体移动到白菲身旁,显然,开始消除敌意。“把他们带到管方那里吧?”
“不,漆黑大魔王。让他们拜漆黑大魔王为义父,拜管方为师。”
“嗯?”白菲颇觉意外,自从黎姿被贬后,新地狱负责主持依韵势力的人就是管方。“漆黑大魔王是个只知道战斗的人。”
“新地狱现在,未来很平静。平静多久没有人知道,它们只有拥有属于自己的力量才能在变化中保护自我,管方能教给他们如何趋利避害,但无法教他们如何挖掘自身的力量。”依韵对小仙兽们的去想,早已有了准备。在跟麒麟大帝融会一体投入战斗的时候,不知不觉间,他记起了一些事情,譬如管方,譬如漆黑大魔王,譬如新地狱……还有孔宣和白菲,于是,他让正义联盟的人去了寻白菲。
“……呵,你这人,虽然冷淡的让人难受,但总有一些时候流露的温柔又让人讨厌不起来。为麒麟大帝和桀骜的子女如此煞费苦心,考虑的周到,实在没有负了麒麟大帝所托。在新地狱有了漆黑大魔王当义父,又有管方当师父,可保新地狱没有大变故前他们是不会受到伤害的了,将来如果新地狱形势有变,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吧。”
说话间白菲已然化作蛇形,张开了嘴,那群小仙兽有些戒备,直到依韵以眼神示意催促,小仙兽们战战克克的鱼贯走进了白菲伸出来的长舌头上,被卷进了嘴里后,白菲调头,平稳的,尽量不让嘴里的小仙兽们摇晃的飞往新地狱方向……
冥界。
昔年遭遇劫难,阎罗王死剩下了一个,空荡荡的冥界当初的情形好不凄凉。
依韵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当年管方夫妻打开天庭宝库,诈死逃离天庭,依韵来过冥界一趟,要求阎罗王回复天庭的查证,就说管方夫妇的确英勇牺牲。这样才保全了管方夫妇的仙位,也避免了天庭追捕捉拿问罪。玉帝死后,此事更没有人追究了。那次之后,依韵一直没有来过冥界。
灰蒙蒙的冥界,来往路过的冥兵冥将不远就能看到一队队巡逻的走过,看押着那些死亡的灵魂,走向冥河的渡船。如今的冥界看起来全然没有了往昔的冷静,似模似样,仿佛从来没有受到过毁灭性的灾难破坏一般。
那些死亡了的灵魂,一个个神情木然的在冥兵冥将的看押下缓缓前行者,根据阎罗王的生死薄上记录的去处,走向他们或者立即投胎,或者在冥界打杂等待投胎的未来。
冥界里,只剩一座阎罗王大殿,阎罗王端坐殿中,神情沉默的审判者被押到的灵魂生前的善与恶,功与过……
“王毛驴,你生前踩死蚂蚁七百八十三只,专事屠牛,拍死蚊蝇飞虫八千六百只,对生父曾经两年不闻不问,负了三个女子的一片痴心,以病牛之肉六仟七佰斤蒙骗镇子里的人,致使三十七个孩子身体变弱,从此额外患上三十七次大小病痛,致死两个小病老人病情加重险死还生……教育孩子方法粗暴,从小让孩子目睹杀牛的残忍经过,以致你大儿子执牛刀杀人,小儿子多次举刀威胁恐吓乡里善良……你三十七岁时路过河边,无聊恶作剧打死一只在河边喝水的幼狼,导致狼群报复而误杀河边三里的猎户一家老小五口人!一生在河里小解九千七百次,其中三十七次的尿液中含有传染病菌,导致下游饮水者因此患病,其中三个穷困人为看病负债累累,累死累活十年才能还清,因此耽误子女婚嫁,其中一人本该三十成家,因此却年过四十仍然光棍一条,后来犯下奸0yin重罪,牢中带了三十年,自此无后……”
跪拜在躺下的王毛驴听的脸色发白,身体不由自主的瑟瑟发抖不止,他生前本是杀牛的屠户,那里想到做的许多事情竟然有这样的恶果,多少人都在河边小解,如何能想到这样的小事竟然能牵连出一大串不可思议的恶果?
“阎罗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实在不是有心的啊,杀牛是小人家传的营生本事,实在不是小人嗜血好杀啊……那些病牛当时要不卖了,小人一家老小就得没饭吃了啊,小人实在是生活所迫,根本没想过害人……阎罗大人法外开恩,行行好,让小人投个好胎吧!小人来世如果当了富人,一定行善一生弥补前世的罪过!”
“大胆!杀牛之罪,本阎罗自有断法,为营生而杀牛,罪责有限。但你卖病牛之肉,是为生活所迫,然而可曾在出售时对买者说个透亮明白话?倘若说了,买者为求便宜,自然不算你的罪过,但你充当新鲜好肉,那便是欺人,由此引发一切祸害自然归罪于你!”阎罗王愤然怒斥,说的那王毛驴不能言语。
“再说被你负的痴情女子,本是良人,遇你花言巧语,以为你是可托终生的好郎君,不嫌你是杀牛屠户,不嫌你家中无才,不嫌弃你高堂多病,不嫌弃你已有妻室。偏偏你早知道家财有限娶不起她们,也养不起她们。却为满足一时欲念,花言巧语欺骗说什么总有一日要娶了她们。你倒是一时痛快了,可知她们如何!”
王毛驴嘴唇哆嗦着,小心翼翼的说了句不确定的话。“这、这……她们听说都嫁了,一个嫁给卖酒的掌柜,一个嫁给个秀才,一个嫁给了个拉扯的老实汉子……”
“哼哼——嫁了?嫁了是不错。可是你知道她们嫁人后的凄惨一生么?就因为她们的丈夫新婚之夜发现她们不是黄花闺女,本来对她们情意绵绵的丈夫从此对他们忽冷忽热,热时好,冷时恶言恶语,甚至拳脚相向。她们自觉理亏,一生低头小心做人,还是换不回郎君冷了的心,人前强颜欢笑,回到娘家都不敢说起真实遭遇。后来郎君娶了黄花闺女的小妾后,她们更是在家里低贱如狗!这一切,是不是你逞一时之快造的恶果?说——”阎王怒目而视,顶得你王毛驴只能嘴唇哆嗦着低垂下头脸,说不出半句辩解的话来。
阎罗王冷冷落笔,判下了这些王毛驴无话可说,不能辩解的罪责,又继续冷冷斥责。“野外遇急小解本是常事,然而,河边又树,有草。则草树而淋,便是灌溉之功,天地自然之道,循环有序,环环相扣,浑然天成。为生而杀,为不得已而杀,其罪过有限,天地可怜。小解于草树,自然滋养了草树生长,草树生长又样了赖草树而生的生灵,这些便是无形中的公德。但你有草树不灌溉,故意到解于河中,污浊清水,以致把积蓄功德的机会变成了种下恶果的错!我问你,多少次遇急时,是否曾经故意舍近取远,有心解于河中,甚至幻想下游是否有人凑巧在喝水?”
王毛驴瑟瑟发抖,想说没有,但是哆嗦的嘴唇却说不出这样的谎话。他的确有,最开始的时候,后来就已经变成了习惯,只觉得解在河水、溪水里十分好玩。阎罗王知道的太清楚了,清楚的犹如他肚子里的蛔虫,强行的狡辩是没有意义的,反而只会加重他的罪责。这一刻,他只能沉默,沉默而恐惧的等待着阎罗王最终的判决。
阎罗王冷冷又划下一笔,摇头叹息。“王毛驴啊王毛驴,你算不上人间的恶人,但万物一生,尤其是有强烈灵识的活物一生,一步可成积累公德多于种下恶果的善人;一步可成积累罪恶的恶人。你生前许多不经意的念头,都选错了。你大儿子伤人之时,脑中想的就是把人如牛般宰杀,想的就是你曾经教他杀牛玩乐,还言道血喷出来好看的暴戾啊……你本可教他,杀牛只是生存所迫,杀牛本是痛苦之事,一念成德,一念成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