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低着头静静地跪在门口,来往的宫侍见着她都微微绕开,跟没看见似的。
月上中天,也不知道更鼓敲了几遍,跪在坚硬的青石板上两条腿稍稍一动就是钻心的痛。
容华气息不变,神色不变,依旧笔直的跪在御前。
“容大人,圣上宣您进去。”御前侍人樊海跨过门槛说道。
樊海知道容华是因为今早大殿之上的事情受罚,心中难免有兔死狐悲之感。
都是在圣上身边做下人,脑袋就跟拴在裤腰带上的一样,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给没了。
“谢公公。”
容华站起身来朝他俯身一拜,大步往殿内去。
看着容华微微踉跄的步子,樊海心中哀叹了一声,跟着进入大殿。
“参见皇上。”
容华跪倒在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毕恭毕敬道。
高奂身穿紫色常服,乌发梳成高髻,缀以金钗翡翠,整个人华贵非凡,端坐在软垫上,头也不抬的批阅奏章。
“皇上喝茶。”
樊海添上一盏热茶。
“没用的狗东西!”
高奂突然暴起,抓起茶盏一把砸在容止头上。
清亮的茶汤混合着红亮的鲜血从容华额头上蔓延而下。
樊海吓得立即跪倒。
容华伏倒身子,头埋得越发低微:
“圣上息怒,小人烂泥一坨不值得圣上发怒。”
“你也知道你是一坨烂泥!那混账老御史要触柱而亡你拦她作甚,混账老东西,大半截身子都埋土里了还想赖在朝堂不走挑朕的麻烦!”
容华不敢言语,埋头紧贴地砖。
“今夜带人去把她全家杀了,一个不留!”
“是。”
走出御书房,途经一个拐角时,一个宫装侍人喊住容华。
侍人悄悄递了个小瓷瓶给容华,看着左右无人近前小声道:
“大皇子知道您受罚了,特意让小的等在这里送药给您。这是宫里的灵药,活血化瘀有奇效。大皇子邀您明日傍晚揽月楼见。”
说罢,侍人快步离去。
容华接过瓷瓶,仰头望天。
天色阴沉昏暗,无边无际全是黑压压的云朵,看不见丝毫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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