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个,趁着夜色纵起狂风,越过了汪洋大海,径至“南赡部”,又迤逦望南漳驾云而行,时日初生出。
正行之间,见一牧童跨于牛背上,口吹短笛而来,四人遂停住,牧童亦停牛罢笛,熟视为首一人,曰:
“将军莫非力诛六怪之二郎神否?”
二郎神问道:
“汝乃村僻小童,何以知吾姓字?”
原来这一行四人,却正是那二郎神与梅山六兄弟中幸存的三位。
二郎神距离上次,而今已是伤愈,身上的气息也变得更加厚重、更加危险了。
破而后立、败而乃成!
这炼体一道,就是这么麻烦——但凡杀不死的,就会让他更强大!
那牧童闻言笑道:
“我本不知,是师傅三日前吩咐说今日要早起,驾牛望北而行,路上逢人,若来者额心生有竖缝,必是天上的二郎神将下界无疑,特嘱我来迎……”
二郎神问道:
“汝师现在何处?”
牧童遥指,道:
“前面林中,便是庄院。”
二郎神道:“吾正是二郎神,汝可引我去拜见你师父。”
童子便引二郎神一行,行二里余,到庄前下马,入至中门,忽闻琴声甚美。
又有一人漫声歌曰:“峥嵘栋梁,一旦而摧,水月镜像,无心去来……”
二郎神一行驻竹侧耳听之,琴声忽住而不弹,一人笑而出曰:“琴韵清幽,音中忽起高亢之调,必有英雄窃听。”
二郎直视其人,见其人相貌稀奇,仪容秀丽,即问道:
“你是这一代的‘水镜先生’?”
那先生欣然答道:“正是,正是。”
先生请入草堂,分宾主坐定,一行即见架上满堆书卷,窗外盛栽松竹,横琴于石床之上,清气飘然。
二郎神问:“请教姓名?”
先生笑道:“叫我‘袁守诚’便是。”
又道:“二郎神不在灌江口纳福,却来寻吾水镜一脉,想必有事?”
那神将翻掌取出一面镜子,道:“水镜一脉,昔年曾欠吾师一个人情,今日吾上门了结,需‘水镜’帮吾推算一人……”
“此人气息,吾已摄于此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