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禄人对信印十分看重,甚至将认为它是人体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人死后,结婚的就落葬交换后的信印,没结婚的就落葬自己的信印,反正不管怎样,都是要有信印的。
白珍去世这些年,信印始终无法追回,在层禄人看来是灵魂都无法安宁的大忌,也不怪贺南鸢和摩川提到那个海城渣男就咬牙切齿的。
“那你,有想过去找这个人渣吗?”我问。
贺南鸢将地上最后一点瓜子壳扫净,声音渐低:“舅舅不让。”
“为什么?”
“我不知道,但他说他会想办法,让我不要操心。”
我抱着小羊坐到沙发上:“你有没有渣男的照片名字之类的?我好歹在海城也有些朋友,或许可以帮你问问?”
贺南鸢犹豫片刻,靠墙放好扫帚和簸箕,大步跑上了楼。
没两分钟,他就又下来了,手上抓着一条金属的项链。
来到我面前,他喘着气,摊开手掌:“只有这个,是他当年留给我阿妈的定情信物。”
他掌心上躺着枚爱心型的银色吊坠,因为氧化,表面已经有些发黑。我小心拿起来,从一侧轻轻按下,爱心立刻像书本一样打开,露出里面已经褪色的男人照片。
男人大概二十多岁,是一副多情的好相貌,我不愿承认,但就气质这块来说……我与他确实存在某些方面的共同点。
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有种远离人间疾苦的不谙世事,和良好家世堆积出来的肆意妄为。
怪不得贺南鸢对我敌意这么大,原来是从我身上看到渣男的影子了……
“他说他是搞艺术的,名叫贺均,是海城人。”贺南鸢垂眸道,“我上网查过,没查到叫贺均的海城艺术家,说不定是个假名。”
我掏出手机,对着渣男的照片拍了两张照,将项链还给了贺南鸢:“我帮你问问我的朋友,他们公司经常为一些艺术展做宣传工作,说不定会有消息。”
贺南鸢收回项链,闻言点了点头。
而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下一刻紧闭的木门被从外推开,摩川走了进来。
他一下注意到我和贺南鸢一坐一站的姿势,视线从高到低扫过,表情没什么变化,眼里却是明晃晃的询问。
“我……”我正要跟他解释,贺南鸢就打断我。
“他听得懂我们说话,你好好审审他。”说完他三步并作两步地窜上了楼。
我:“……”
不是,我以为这茬过去了,这怎么河都没过就给我把桥拆了?
一室静谧,小羊才出生没多久,还在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的年纪,刚刚吃了点花生,这会儿就困了,趴在我臂弯里睡得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