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盼那位阿岁姑娘,这几日不要在城中看见他。
不然,他会更是愧疚。
夏侯景驻足,忽然轻声笑了笑,“明显看得出,这位五公主脾气大的很,倒是枉费了我适才特地沐浴更衣一番来拜见。”
阿叒眉毛挑了挑,心里想着是,人家是金枝玉叶的公主,一身酒气再去接见,怕是未进门就被人赶下去了。
他还是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夏侯景特地发声,便是想让府里的人也听进去的。
这样子,他的态度也应当很是明显了。
两人互不喜欢,若是相安无事,或许还有接亲的余地,可心存芥蒂,大概也不宜成婚。
他还听闻有一位六公主,不过她生母卑微,到时候再想办法搪塞过去便是。
父王那边他再想想办法,他总不能再对不起一个女孩子。
翌日。
长明殿内,风亭水榭,明月珠壁,光影帷幔,照耀满殿。此时宫宴上来者甚少,只有夏侯景这位远方客先至一步。
宫宴早早便吩咐宫人准备下去,姜湛考虑着夏侯景怕是也吃不惯这京中的菜肴,特地请了会做西域菜的厨子特地给他制了一桌。
烤制过的羊腿上还散发着白腾腾的雾气,油汁四溢,特别是肉的表面还撒着西域特有的香料佐料,更是让人胃口大开。
虽说香气逼人,可终究口味有别,能吃得惯这口味的人寥寥无几。
与他此刻同席的,还有姜湛。
天子着着一身明黄的龙袍坐与殿中,丰神朗朗,瞳仁深邃,君王不怒自威的形象很是透彻。
夏侯景虽是在年岁上差了姜湛小两轮,可平日在西秦王宫里也是见过诸多的会面宴席,他并不畏惧不远处的那位君主。
此是国事,可又可简约得如同家宴。
万明帝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位父亲罢了。
姜湛自然不敢怠慢这位西秦来的主,虽说他是为和亲一事而来,甚是苦恼,可他表面上的待客礼节,却是条条不差。
“不知三殿下一路行来,舟车劳顿,可有不适?”
姜湛面上带笑,可夏侯景却仍旧是感受着一股凉意向他投射而来。
夏侯景看了看周围若干席位,皆是无人,便忍不住道:“不知皇帝陛下,今日可宴请了公主前来?”
他知道会有公主,却也只是想催一催人到场,好速战速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