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堂屋门口竹凳上吧嗒着烟杆子的老宋头最先反过来,拔下叼嘴里的烟杆子,目光锐利的瞪向一脚踏进院门的二孙子,眼里警告的意味很明显。
对于这个目中无人,还软硬不吃的混不吝二孙子,宋保长那是又爱又恨。
爱他是宋家孙,人厉害,家里有他在,外人不敢轻易欺;
同样也恨他厉害,太厉害了,连他这个阿爷也不敢轻易欺;
唉!身为大家长,自己还拿不住他,每每想到此,宋保长就憋屈的不行。
眼下家里闹哄哄糟心的很,本身他心里就一直憋着气,见到混不吝的孙子还一股说风凉话的二愣子劲,宋保长更气。
才想着不管怎样,也得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倒霉孙子,也好压服压服他来着,结果嘴里的话才起了个头,一眼看到紧随二孙子身后进门来的人,宋保长猛地一噎。
眼看到了嘴里的斥责,硬生生的被自己咽了回去。
个倒霉玩意臭小子,竟是带着外人进门来了,难怪得一来就那般的阴阳怪气。
哼!外人面前,家丑不可外扬,名声顶顶要紧,自己不能跟他一般计较,宋保长立刻选择一惯明事理的大家长态度。
眼见着老婆子被气的怒火中烧,竟是要不管不顾的脑残又要开骂,宋保长连忙重重的冷哼了两声,硬是把周菜花眼看到了嘴边的脏话给哼了回去。
宋保长都顾不上去看,被噎的跟只被卡了脖子的鸡一样不上不下正难受的老婆子,他收了烟杆子,快速从堂屋门口走过来,刚才还黑沉严厉的脸上堆叠起憨厚朴实的笑容。
“呵呵呵,不知竟是有客上门,二小子你也真是,带着客人上门了怎么也不跟阿爷说一声。”
这故作慈爱的语气,轻若鸿毛的训斥,硬是麻的宋兴林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宋保长可顾不上看孙子的奇怪表情,他佯怒的训完孙子,忙又看向他身后的杨郎中,口中连声歉意,“不知客人上门,有失远迎,家里乱糟糟的,客人莫怪莫怪。”
这人看着还有点眼熟,就是不知道是谁,不过不管是谁,自己客气些总归没错的。
实不怪老宋头不认识杨郎中,实在是农家人一般看不起郎中请不起大夫,一般小病小痛的熬一熬就过去了,找游医拿点药吃吃都极其难得,就更不用说请郎中大夫上门看诊了。
加之这位杨郎中还是因着妻子的缘故,才到隔壁村落户没两年,宋保长不认识很正常。
然,宋保长不认识杨郎中,人家杨郎中却是听说过他宋保长的,实在是这货喜好名声,经营的让周遭好些个村都知道有他这号人物。
外人都说满山村的老宋家是个好的,比满山村大宋家好太多,这老宋头也是个好的,为人仗义厚道还老实诚恳,而且常言道,他要是不好,也不至于惯出了宋二痞这个不事生产的二痞子来。
刚才院子里吵成这样,眼下再一看嘛……呵呵,传言果然是不可信的吧?
杨郎中压下心中想法,不动声色的朝着宋保长拱拱手。
“宋老翁莫客气,在下是贵府二郎请上门来给贵府看诊来的,请问老翁,病患在何处啊?”
“这,这,客人是郎中?上门看诊的?”,不是别个?
“是极,是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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