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
黄振义、檀易、傅达,在审讯桌后坐了下来。
冯琦耷拉着脑袋坐在审讯椅上,听到桌椅挪动的声音时抬起了头,视线与檀易的一碰,又马上低了下去。
黄振义道:“说吧,你们是如何杀害郑文凯的?”
“啊?郑文凯是谁?”冯琦挺直了佝偻的身子,瞪大了细长的眼睛,“警官,我没杀他,我真没杀他。”
黄振义道:“专业的手段,专业的工具,不是你是谁?”
“不是我,真不是我!”冯琦抬起戴着手铐的双手,使劲地摆了摆,“我是打车回的市里,到家时已经快到十点了,对对对,你们法医应该能确定死亡时间吧,而且出租车司机也能证明。”
“啪!”黄振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分明是你和冯环合谋杀死郑文凯,你还敢抵赖?”
冯琦急出了一脑门子汗,“真不是我啊,我回来时,冯环已经勒死他了啊。”
“他既然敢杀人,为什么不敢分尸,非要把你从五岭县叫回来,你糊弄傻子呢?”
“他只是一时气愤,不是故意杀人的,警官,我弟弟就是脾气暴躁了点儿,不是那种视人命如草芥的人啊。”
黄振义怒不可遏,“一个因几句话就敢杀人分尸的人,一个敢持枪与警方对抗的人,仅仅是脾气暴躁了点儿?你就是编瞎话也要编得像一点儿。”
冯琦哆嗦了一下,目光在黄振义三人的脸上逡巡了片刻,“持枪对抗?你是说冯环持枪与警察对抗?”
檀易看得出来,冯琦的惊讶和害怕不是假的。
他起初并没有把罪责直接甩在冯环身上,而是在揣测警方掌握了多少,说话时留了不少余地。确定罪行败露后,又想办法替冯环找借口,此两点说明他不知道冯环已经死了,还在有意识地保护他。
现在,他知道冯环似乎与他想象的不一样,便更加慎重了。
黄振义讥讽地笑了笑,“我骗你有意义吗?”
冯琦沉默片刻,质疑道:“我国严厉禁枪,他哪儿来的枪?”
黄振义道:“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才对。”
冯琦不安地动了动,“几位警官,我学医七年,回来就分在五岭县,与我弟弟聚少离多,所以他成年之后的情况我了解的很少。在我的认知里,我弟弟还是那个把我护在身后,把欺负我的高中同学打得头破血流的小弟弟。”
说到这里,他动情地哭了起来,“他说他不小心杀了人,让我帮忙处理。我知道我不该帮这个忙,更不该回来,但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能怎么办?警官,他现在怎么样了?”
檀易面无表情:“他的事我们回头再说,你先交代你的情况。”说到这里,他看了看黄振义,见后者没有开口的意思,便问道,“是谁提出的分尸?”
冯琦道:“冯环说的,他说把尸体分解,好抛尸。”
“为什么把死者的指纹烧掉?”
“他说找不到尸源,警方办案就会吃力一些。”
“用解剖刀肢解,是他提出来的,还是你自己提出来的?”
“冯环说让你们自己人猜忌自己人,混淆视听,对我们更有利。”
“冯环为什么杀人?”
“冯环开三轮车往北边地里拉粪肥的时候,差点撞到那人,那人不由分说对冯环破口大骂。冯环脾气不好,一时恼羞成怒,就用一根绳子把他勒死了。”
“你觉得冯环是那种因为被人骂了就杀人的人吗?”
“不是。但冯环就这么说的,他说那人狗仗人势,家里亲戚有当警察的,牛逼得不行,他就想给那人点儿颜色瞧瞧,结果失手把人勒死了。”
“你参与抛尸了吗?”
“没有,我弄完尸体,就打车回五岭县了,没人知道我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