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服
林七许用余光留心摄政王的脸色,心头莫名叹息。
最怕的事就这样好巧不巧地来了。
众人一致被搅和了兴致,即便在法华寺门口,林七许都不确定王爷还愿不愿意继续下去,万一生更多的变故,又如何是好。
“贵人饶命呐——这马一时惊着了,小人实在没有法子!”那人已经开始了全套的哭求,声音还极有穿透性,惹得过往的行人百姓都扭过头来瞧。
侍卫长怒斥道:“来人,压下去!”
林七许冷冷微笑,敢有胆子算计王府车架,不褪一层皮怎么可能。她稍一思索,见尤氏和两个女儿仍一脸的惊魂未定,心中突然升起一个寒的念头。
而脚下步伐已不自觉地迈过去,本能地安慰起受惊的母女三人来。
“所幸有惊无险,两个孩子都未曾受伤。既然来了法华寺,不妨进去烧柱香,避避晦气。”一方面,难得此番出了门,她不愿错过大好时机;二来,这场灾祸不定是冲着谁来的。
顺德郡主素来胆小,闻言便有些瑟缩,看了看寺庙涌动的人潮,几乎是本能地摇头。尤氏搂住好容易止了哭声的小女儿,眼神中自然有着犹豫。
“其实,我方才在后头瞧着,这马的去势是直冲着马车去的,还为尤姐姐捏了把冷汗。不成想临时掉了方向,真是万幸。”林七许说话声音压低些许,又道,“试想,那马车原先是我坐的,只是出门前换到了前面,或许那人就是冲着我来的,尤姐姐是替我受了无妄之灾。”
尤氏惊道:“你说,那人是故意的?!”
毕竟寺门口车马不息,人来人往,烈马受惊是解释得通的。
况且。没有受重伤,似林七许这种摔了跤的,顶多蹭了些皮去。
“虽说无巧不成书,可世上哪来这么多无心的巧合。”林七许眸色冷。
尤氏听闻事是冲她去的。脸色瞬间缓和了些,见王爷在不远处善后处置,犹豫不决道:“还是和王爷说吧。”
“好姐姐,就当帮帮我。我在府中素来安分,莫名地惹了贼人。叫王爷如何作想,我的处境本就不算太好,可莫再出别的事了。”林七许语气晦暗,连眉宇间都有显而易见的哀怨之色。
她真切地拉着尤氏道:“法华寺香火甚灵,出了这遭事我更想去拜拜了。尤姐姐,成全下我吧。”
尤氏何曾被林七许这般苦苦哀求过,掩饰好面上的三分诧异外,便思索着同意了。
林七许看她作态迟疑,知晓她事后定然会与王爷说道。
只先过了此关就好,王爷起疑就起疑吧。没有真凭实据想来不会无故难。
等摄政王料理完事情后,不免过来慰问几句。
尤氏揽着两个孩子,静静摇头,露出了个微笑:“方才林妹妹劝解了我一番,现在妾身无妨了,大家难得出来一趟,都到了寺门口,不进去拜拜怎么好。”
摄政王是万万没想到尤氏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理所当然地看了眼默默在一旁的林氏,终究没有拒绝:“行。只是务必叫下人注意些。切莫生同样的事。”
原先亲兵是不会跟着女眷进寺的,不过突意外使得摄政王格外慎重,直接让亲兵分散着陪众女眷入寺上香。
林七许无语地连脚步都格外缓慢。
“林娘娘,快些吧。”
小孩子的内心总是敏感。连林七许特意放缓的脚步都察觉出来了。
托佩玖去辅国公府带话时,纸条上清楚地写明,巳时三刻,法华寺西南角花藤下见。
法华寺西南角具是女眷厢房,供官宦贵族家的小姐夫人们歇息使用,等闲外男不得进入。而与男厢房一墙之隔的便是一大片的紫萝花藤,约见在此处于二人都较为方便。
奈何惊马一事耽搁了太多时间,不知辅国公会否以为她先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