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莫名的坚定眼神,映着案几上明若朝霞的海棠,两相生辉。
最后决定成全佩玖和裘管事,只因为林七许的生命里没有这样的怦然心动,大抵正常的女人在这一生,都会遇上一个令她对未来向往的男子。
佩玖,何其幸运。
这是林七许的想法,同样是晴好的想法。
去门房的路很快就走完了,心情起起伏伏的晴好客气无比地与门房小厮说笑了几句,然后又打点了几块碎银子,将信递给了他们。
林侧妃的受宠在王府一直就是个神话般的传说,门房没有多为难晴好,就热情地应下了。
暮色深深,四下静谧。
正是传膳时分,林其琛缓步在路上,都能闻到院落中四散的香味。
他稍稍摸了摸瘪瘪的肚皮。
沉香榭的院落被一盏明暗不定的羊角灯照亮,林其琛谢过引路的丫鬟,弹了弹衣裳上粉嫩的杏花,却见廊下站着身形单薄、面容清寡的姐姐,一时站住了脚步。
连腹中强烈的饥饿感都忽略了。
“其琛。”
“嗯。”
林其琛感受到姐姐身上的低气压,上前低声道:“姐姐,咱们进去说。”
春寒渐浓,夜间潮湿。林其琛碰到姐姐微湿的衣裳,打心眼地心疼道:“晚上更深露重,作什么站在外头吹风。”
林七许开门见山,让燕竹几个下去后道:“今天谢儇来了,塞给我一张纸条。她告诉我,杨映拿到了你的玉佩,预备着反咬你一口。”
“啊?喔。”林其琛深吸口气,立刻正色道,“姐姐安心,那块东西我心里有数。反正楚小媛有孕时,我还不在京城。谁都没法拿这个赖我的。其他的罪名,我都有把握洗脱。”
林七许替他整了整凌乱的袍角,静静道:“干脆,你和皇帝挑明得了。就说你心上人是谢儇,省得旁人再以此构陷。”
“啊?什么?”林其琛第一次怀疑自己耳朵错了。姐姐对他和谢儇的事,即便嘴上从来没有说过一个‘不’字,但林其琛能够体会到姐姐心中的不情愿是很强烈的,不过出于爱弟弟的缘故,没有多加指责。
“你没听错。”
受佩玖和裘管事的影响在先,林七许的想法变得简单又粗暴了起来。
是啊,既然一辈子只能碰上一回有缘人。只有一次幸福的机会,其琛怎么可以失去?
先将此事在御前备案,有什么不妥。
林七许漠然道:“凭他靖安侯府如何势大,可显然皇帝和他们不对盘。而哪个贵戚之家没做过什么错事,等侯府势去,挑个错打压下定不成问题。倘若罪证够大,拿下整个侯府又有何难。难得是如何让谢儇与之和离归家。”
“姐姐,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现在想这些未免太不切实际。林其琛素来讲究脚踏实地。靖安侯府依旧煊赫,顶多他就在梦中思念下漂亮的谢儇,不过今天他一早看出姐姐今日情绪不对,观其语气神态,显然和平常格外不同。
自打姐姐进府为妾,林其琛天天都感觉姐姐在王府受压迫,被欺凌。
不要问他为什么,作为弟弟的他就是感受地到。
奈何平素林七许调节自我的本事太过于完美,做弟弟的指责不出什么,可现在姐姐都把情绪写在脸上了。他再现不了简直枉为人弟。
“是不是王妃欺负你了?”林其琛第一反应。
“你想岔了。”
“那王爷对你做了什么?”林其琛第二反应。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