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仍然没有止步的迹象,似乎还真要一下子就实现上涨二十倍的预言似的。
至于邮市附近冷清已久的大众饭馆,随着这次行情的启动,也终于恢复了爆满的状态。
邮市上的大户们,白天都很忙,晚上却没有什么事情可做。
一般都喜欢聚一聚,喝口小酒,拉拉家常,唠唠嗑,谈论一下邮市最近的新闻。
头一阵,大家都赔惨了,没有心情,也没有这个经济能力。
如今随着行市好转,显然都开始恢复元气,兜里又宽裕了不少。
殷悦所感受到的最直接的证据,就是哈德门和大帅抽的烟,又重回旧日的级别了。
所以这个大众饭馆也就成了一个小小的江湖。
以邮票为生的邮贩子们三五成群,四六一伙,喝点小酒,吃点小菜。
聊聊白天的买卖,甚至拉拉家常。
自有他们这个圈子的乐子,外人是体会不了的。
邮市今天什么东西涨了,又有什么品种掉了,谁谁谁今天切了一个瓜,还是谁谁谁跟别个谁谁谁干了仗。
总之,白天在邮市上演的一幕幕,晚上在小酒馆里面,通过这帮人的嘴,还会重新上演一遍。
一瓶小二下肚之后,浑身开始飘飘然,信口胡喷的人太多了。
人嘴两张皮,说起故事来都特别带劲,所以往往比真的还真,由不得你不信。
殷悦其实不抵触来这里,虽然她是个有点洁癖的姑娘,但这里的确能听到一般人无法得知的消息。
就像她在10月30日在这里听到的。
“知道不?今儿牡丹亭七块了!”
“什么七块啊?老黄历了,就刚才,我在呢,我旁边老温要八块转让一百张小型张,结果对面的胡子二话没说就给接了。”
“那你觉得这玩意还能涨吗?就没见过这样的玩意,发行第一天涨三倍了呀!”
“什么叫‘能涨吗’,咱能把这个‘吗’字去掉吗?我告诉你,那是一定的,肯定歇不了!我看牡丹亭起码四十!低了这个数,我是坚决不出手!”
“我去,你这数儿也忒邪性了,还四十?十块我就出手。”
“那好,明天你干脆卖我好了。你怎么想,我不知道,反正今儿那黑皇冠都来了,我是坚定看好牡丹亭的价钱……”
“什么黑皇冠啊?”
“你不知道,工体卖鼠票的时候,就是那辆黑皇冠开到门口,整版整版的收的。当初十块一版,如今鼠票都多少钱了。你算算!”
“我去,这真的假的?你这说的都神了嘿!”
“爱信不信,我听说这皇冠车是个港城人,人家带来了一百万来大陆炒邮票哪!”
“瞎吹吧?一百万,还不把邮票炒上天去!”
“可不是瞎吹!你算算,开这车的主儿,他收的哪种邮票不上天啊?我看牡丹亭,他至少收了两万张,那就是一天挣了十几万啊!人家加上鼠票挣的,现在手里没准都有二百万了。”
“不对吧,我怎么听说不是这样啊?”
有人提出异议了。“我旁边的老六听市场上大户都说,那皇冠车是个沪海人坐的,人家祖上是过去沪海的邮票大王。听说还有一个女的跟着!那小腰扭的!”
一听说有女人的戏份,大家的眼睛忽然都点亮了起来,议论得更加热烈,这帮人的
周围,气温立马上升了五度。
但是谈话重点也因此严重扭曲了,开始充斥下流之言,不堪入耳。
殷悦不想再听了,但好奇心终究难以释怀。
她免不了会去想,那黑色皇冠车究竟是谁的车?
里面坐着的人物,如果真的做出这么大手笔的事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