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靳言端着做好的汤进来时,周树正看着窗外发呆。
他把汤放到床头柜,俯身凑到周树唇边,结果被躲开。
靳言一愣,看着那颗侧到自己眼前的唇下痣,心里猛跳了几下。
“哥?怎么了?”
周树没说话,蹙起眉头把头偏到一边。
靳言有些心慌,他抓住周树的手,这次并没有被躲开,只是也没有任何其他回应。
平淡地像是对待飘在海洋的一片浮木,不需要为他的去留花费什么心思。
“哥……你别吓我。”听到靳言的颤声,周树终于抬眼看他。
“靳言,你不是说分化成eniga是你最后瞒着我的事么?”语气很冷,更多是失望。
在思索片刻后,靳言很快就明白过来周树说的是什么,可他却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慌乱去抓他的手。
这次周树将手抽走,然后把周朵删除了的那条备忘录放到他面前。
“你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他攥紧被子,颤抖着说,“你知道我们之间联系越多,朵朵就会消失得越快。”
“你标记我了。”周树看着他,眼里泛着湿润的光。
靳言的心蓦然被攥紧,呼吸变得酸疼。
“不是,哥,你别这样……”
“不是?”周树一瞬间有种被背叛的感觉,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气靳言又骗了自己,还是气这个“秘密”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的,“靳言,你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他此刻理智被愤怒和失落布满,语气变得咄咄逼人。
靳言虽然理解周树的情绪,可内心也满是委屈。
在那天的情况下,他没有第二个选择,他必须标记周树,不然才是把这具身体推上危险的高台。
“不说话算了。”周树说完想起身,这时靳言却开口了。
“周树,我就这么不值得你相信吗?”
靳言除了情浓的时候从没叫过周树的名字,即使叫了,也是对他危险举动的“警告”。
而这次,他也是被这一句句逼问制住了,不知所措涌上喉咙,就跟着说出口了。
“当初我和朵朵背着你去把证领了,你不信我,觉得我只是为了能跟一个oga结婚,现在我标记你,你还是不信我,你觉得我是想让朵朵消失。”
靳言的眼神被无助冲得有些泛红,无力也席卷身体,“我不会说做这些都是因为你,也不否认我的自私。可我从没想左右你的想法,也没想过让朵朵消失。”
即使医生说第二人格的存在始终不是办法,我也没想过,去左右你的决定……
靳言眸子布上血色,一双手进退两难。
“你敢说你从没介意过要跟两个不同的人格相处?”周树第一次这样表达自己的想法,靳言也是在这刻才知道,他的冷漠和疏离也不全是因为周朵。
无端生出一个第二人格,他应该才是最矛盾的那个人吧。
可他却要独自承受周围所有人的指责和误解,不顾一切地保护这个尤为纯粹的,18岁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