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多心急转,事实上他手头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不少,可真正具有说服力的却只有白鸦剑术与公主送他的胸针。
白鸦剑术是埃鲁因的宫廷秘传剑术,任何识货的人见了都会怀疑他与埃鲁因王室有关系,而白鸦剑术又是脱胎于风后圣殿的圣殿剑术,与克鲁兹也没什么关系。
而那个胸针是埃鲁因王家骑士团的标志,纵使克鲁兹人有办法入手,也决计不会用它来伪装。这种奇耻大辱纵使是羸弱如现今的埃鲁因也绝不会承受,俗话说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克鲁兹虽然不惧埃鲁因的实力,但也绝不会想要无缘无故卷入一场战争中。
可以这么说,克鲁兹人有一定身份的高级贵族不屑于伪装成一个埃鲁因人,而其他克鲁兹人如果选择这么做了,恐怕得考虑一下这么做所带来的后果。
克鲁兹人虽然护短,但也不会随随便便因为一个没有什么身份的人卷入一场战争。
因此无论是白鸦剑术还是王家骑士团的纹章,都是证明他是埃鲁因人最有利的证据,不过这两者选那一个还是考量,布兰多稍一犹豫,就决定用白鸦剑术来证明自己。
毕竟胸针这东西算是摄政王公主殿下和他的一个秘密约定,布兰多从过去的历史以及公主的信上可以猜出来,支持科尔科瓦王室的贵族们也并不都是一条心,虽然有欧弗韦尔与贝格宁爵士这样忠贞不二的臣子,可也有利伍兹、马卡罗这样摇摆不定的中间派,更不要说兰托尼兰大公手下的人,更是有着自己的小算盘。
可以想象,这些人当中不是每一个人都希望公主与他接触,更有甚者竭力阻拦也说不定。布兰多虽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把情况估了个仈jiǔ不离十,但他心中大约也有一个底——他可以想象,公主殿下克服重重压力私底下将这枚胸针送给他,事实上是传达给他的一种信任。
这种微不足道的支持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上的帮助,但却让布兰多有一种被信任的感觉,被历史上的摄政王公主殿下所信任——作为一个现代人,布兰多不可能产生那种如同骑士向国王宣誓效忠不顾一切、肝脑涂地的感情,但至少心中还是有一种隐隐的满足感的。
布兰多并不知道这种感情是什么。
不过他明白,如果他随随便便利用这种信任,恐怕会让那位远在千里之外的公主殿下陷入不利的境地之中。
虽然这可以说和他没什么关系,但布兰多潜意识地还是选择了避开这一选择。
“梅菲斯特先生。”布兰多吸了一口气,收起之前那种被对方莫名指认的错愕感,认真起来:“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情。”
“哦,你认识我?”灰剑圣轻轻哼了一声,他冷冷地看着布兰多:“不过多说无益,维罗妮卡在哪里?”
布兰多一怔,这家伙竟然是来找维罗妮卡的麻烦的,估计是不知道从那里听到维罗妮卡一个人带队离开克鲁兹的消息,竟就这么一追了上来。
布兰多暗暗心惊,梅菲斯特一直到这里才追上维罗妮卡,一上不知道下了多大工夫,要知道从克鲁兹到埃鲁因境内海、陆通道不下十条,进入黑森林后更是无迹可寻,这家伙得有多仇视克鲁兹人才能做到这一步?
不过让他有点无语的是,他要到那里去找那个维罗妮卡?话说回来,他把人家克鲁兹人宝贝的公爵千金和一个天才炼金术士给弄丢了,还附带一个帝国子爵。
正是躲都来不及,还去找,这不是找死吗?
布兰多的一怔落在灰剑圣梅菲斯特眼里并不意外,他虽然仇视克鲁兹人,但却知道大多数克鲁兹人、尤其是贵族都极为自傲与硬气,很少会因为受到威胁而退缩。
当年他在克鲁兹以一人之力与大军对抗时,死在他手上那些候补士官生大都是些年轻人,可明知不敌,也没有一个人是背对着他倒下的。
那一战给梅菲斯特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因此他今天看到布兰多,也没打算让他主动开口,这位灰剑圣冷冷地哼了一声:“不说是吗,那就和我走一趟好了,我相信维罗妮卡不会放任你这样帝国未来的天才不管的。”
他虽然没看到布兰多的剑术,但单凭这个年轻人那一刻对抗冬狼时所展现的指挥水准,也足以称得上是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