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一问,老管家不由叹了声气,心中暗忖这两人今日也不知是整的哪一出?一位不愿进门,另一位不愿出门,却偏偏都要来问对方可有说什么,就连问法都是如出一辙的,想来到底是自己已年老,不懂年轻人之间的雅趣了……
一番思量过后,德叔回答道:“大人并未多说什么,只问了公子是否带了话给他……老奴也只得如实回答。”
“……有劳您了。”
回客房的路并不算远,齐亓却心觉像是走过了一世那样久远,中途他无数次想要回过头冲向乔珩的卧房,可最终都未能迈出这一步。
此时此刻,相见不如不见。
次日晨起,听闻乔珩已于一个时辰前出了府,齐亓飞快的起了身,慌乱的穿衣洗漱,佩戴好护臂后奔出房门。
兜转了半晌来到前院时,便瞧见老管家正不疾不徐地打扫着庭院,他一道走得急,不觉眼尾处染上了薄薄的红意,“德叔,可否帮我备匹马,我要出府一趟。”
德叔面露难色,吞吞吐吐道:“这……”
“可是有何不便之处?”齐亓见势也知这请求许是有些为难,便不再强求,略显怏怏地道:“无碍的,我不出去就是了。”
回身往客房而去,齐亓心下盘算着还有何办法才能探到凌府的消息,忽然,他想起乔珩所赠的那枚银哨,于是快走了几步,寻了处无人的角落,从怀中摸出它送到嘴边吹响。
清悦的哨声响起,瞬间几名霜影从天而降,向齐亓抱拳揖礼,而后为首的霜影恭敬地说道:“齐公子召我等前来,可是有要紧之事。”
齐亓负疚地说道:“在下不便出府,诸位能否替我到凌府走一趟?”
“凌府现今一切如常,齐公子无需忧心。”
乔珩已然料想到齐亓必然放心不下,即便心存芥蒂却仍然考虑了他的感受。
“若公子执意出府,大人吩咐我等跟紧您,这几日京中恐会生乱,属下认为您还是留在府中为好。”
霜影说完又揖一礼,齐亓闻言微微怔然。
时至今日,乔珩依旧以他为重,而他呢,甚至不曾对他付予全部的信任……
心中顿生百味冗陈。
“劳烦诸位了……我在府中等他回来。”齐亓话音稍颤,且自责且感激。
当他开口求情之时,乔珩心中又会作何感想?如何处置他心中大抵早有定夺,即便他不曾替凌世新求情,仅单凭一封密信,他也不会因此便赶尽杀绝……
齐亓不忍再想下去,因为每多想一分,心中便会多痛一分。
他躬身向霜影行了礼,有些恍惚的回了客房。
一连半月有余,乔珩都早出晚归,根本无暇看顾齐亓,只吩咐了府中的一众仆从不得怠慢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