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乾却是在一边儿看的真真的,他轻咳一声,意味深长的说道:“咳,那犬子便有劳二位大人多费心了。世新啊,你长点眼力,别给乔大人添麻烦!臭小子你听到了没有!”随后又拍了儿子一巴掌。
“哎呀!知道了爹!”凌世新捂着脑袋说。
拜别了凌乾,临走前乔珩看向墙上的字画,说道:“对了,乔某还有一事相求,可否请大人得空时为在下提一幅字?”
凌乾一愣,他没料想到乔珩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断然是不敢拒绝的,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
第十二章疯魔
三人走后,凌乾一直笑着的脸垮了下来,他无奈的长叹一声。
老管家忙走上前不解的问道:“老爷,您怎么了?是不放心少爷跟他们走?”
“不,我是庆幸新儿跟他们走了。”凌乾苦笑,看了一眼那副字画,“二十多年了,该来的,都是要来的。”
“老爷,您是说当年的那件事……乔大人,乔大人他莫非就是……!”老管家恍然大悟,却欲言又止。
凌乾并未答话,他走到画前,凝视着那幅字画,良久,一行老泪淌过他满是细纹的脸。
这幅画是当年乔怀诚亲手所绘制,又由凌乾着笔提字,二人共同完成的。
乔怀诚,便是时任的户部尚书,也是凌乾的挚友。
而乔珩正是他唯一的儿子,乔家仅剩的一支血脉。
“老隋啊,你在我这府上多少年了?”他静静的立在画前,声音哽咽的说。
老管家颤巍巍的回答说:“老奴自二十岁起便到了凌府上,如今已有整整四十载……”
拽起袖管擦了擦眼泪,凌乾凄咽道:“老隋,你大半生都耗在凌府了……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落下……得空了去账房领些银子,拿着钱到乡下寻个清净的宅子,今后好生的过日子吧……别再回来了。”
老管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随着屋外响起的一声春雷,头重重的磕在地上:“老奴的妻女那年患了痨病,还是您花钱请人寻了郎中,又允将她们到府上将养……您的恩情老奴没齿难忘……如今,如今老奴也只剩下您一个人了,老奴哪儿都不去。”
说着,老管家又接连磕了几个头:“当年之事……老爷您也是被逼无奈的……是他们拿着夫人和她腹中的孩子胁迫您,夫人那时才刚刚怀了身孕……”
“罢了,那封治罪怀诚的书信终归是出自我手,害得他乔家近乎灭门的也是我,我……难辞其咎。”
一晃数十载,陈年旧事重新翻起,不由得灰尘覆了满眼。
“都是别人手中的一步棋,都是命……终于是要到了下去向怀诚谢罪的时候了。”
凌乾嗟叹,上前扶起跪伏在地,满头是血的老管家,“事已至此,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那儿子……不知那位齐三爷是否愿意念及旧情,保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