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耐萨尼尔笑了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许多年前,他也曾站在这样的晚宴里,也和伯洛戈一样,有着相同的困惑。
“我知道你的想法,伯洛戈,你是高高在上的荣光者,却要花费时间,和这些家伙做着不情愿的事。”
耐萨尼尔像是变魔术一样,手里冒出一把银质的餐刀,闪闪发亮。
他站在了伯洛戈的身后,将餐刀塞进了伯洛戈的手里,用手扼住伯洛戈的手腕,随意地摆弄着。
“伯洛戈,你是荣光者,位于食物链的最顶端,简直就是世间的主宰,你当然可以随心所欲了,”耐萨尼尔的话里带着酒劲,“你很不爽这里的一切,对吧?那你大可杀光所有人,所有你觉得不爽的人。”
伯洛戈愣了一下,疑惑地回过头,看着耐萨尼尔的眼睛,伯洛戈知道,他没开玩笑。
“是看他不痛快吗?”
耐萨尼尔没有在意伯洛戈的视线,而是举着他的手,将餐刀指向远处的一个中年人。
“其实我看他也很不爽……我不喜欢他领带的颜色。”
“你喝醉了?”
“没有,我很清醒,我可是荣光者,和你一样,是足以随心所欲的存在,”耐萨尼尔说着,指向了下一个人,“还是说宰了他?他刚刚碰杯时,酒水溅到我了,应该算是一个杀掉他的理由吧?”
耐萨尼尔像个杀人狂一样,碎碎念地讲述了一大堆奇葩的理由,好在他的声音很低,只有伯洛戈能听到这些疯言疯语。
突然,耐萨尼尔的语气理智了起来,放开了伯洛戈的手臂,从他的手中取走了餐刀。
“看吧,伯洛戈,其实你很自由的,你随时都有着打破束缚的能力,只是因为一些道德、礼仪之类的东西,你甘愿被此束缚。”
耐萨尼尔一翻手,餐刀在他的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要我们想,我就可以把这里变成一片屠宰厂,把每个人的头颅寄回他们的故乡,警告那些势力,让他们看看令秩序局不爽的下场。”
“这确实可以解决问题,但未免有些太野蛮残暴了,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
伯洛戈接上了耐萨尼尔的话,“效率太低了。”
耐萨尼尔一副深懂我心的样子,赞同道,“没错,效率太低了。”
“用暴力控制他人确实很有效,但效率也很低,所以我们需要一些不那么暴力,但又要彰显自身实力的虚伪手段,也就是社交,这场晚宴。”
耐萨尼尔眯起眼睛,“在餐桌上唇枪舌剑,总好过在战场上真刀真枪,是吧?”
伯洛戈赞同这句话,他是真正经历过战争的人,伯洛戈很清楚战场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想到这,伯洛戈再看向这奢华的晚宴会场,他忽然觉得这里的一切也没有那么碍眼。
“权力与义务是相应的,”耐萨尼尔说,“曾经你是无名小卒,但现在你是大人物了。”
“大人物吗?”
伯洛戈自嘲地笑了笑,这个词汇与自己意外地不搭,但又硬生生地按在了一起。
“获得了力量,就要成为救世主吗?”伯洛戈在心底与自己对话着,“这听起来就像一场道德绑架。”
“不,根本不是这样的,”伯洛戈在心底自问自答着,“正因成为了救世主,所以才获得了力量。”
伯洛戈把自己视作这样的人,才得到了现有的一切。
“看样子我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伯洛戈无奈地叹气,“听起来真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