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活下来,并不是因为爱我,而是因为她、我是她的孩子,她在这个世间的最后一点影子,仅此而已。”
奥莉薇亚平静地说道,但内心却倍感悲伤,孤独且黑暗的日子里,她一直幻想着,自己是被爱的,但后来她才明白,自己只是一件瑟雷用来缅怀的工具罢了。
“你来找我,到底是什么目的,”瑟雷受够了这该死的对话,“如果你想杀我,尽可动手。”
奥莉薇亚攥紧了匕首,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动了杀心,但很快,她松开了手,收起了那把致命的匕首。
“不,我不会杀了你的,相反,我现在倒希望你能一直活下去了,”奥莉薇亚摇摇头,“你是一个怯懦的胆小鬼,你违背了与她的约定,但你又是如此地爱她,渴望着赴约……你不敢自杀,但又希望有人能杀了你,帮助你完成这一步。”
奥莉薇亚笑了起来,“瑟雷,你还真是一个矛盾的混蛋啊。”
瑟雷被奥莉薇亚说的哑口无言,像是在承受一场漫长的处刑,他的神智变得浑噩,恨不得投入酒精的怀抱之中。
薇儿与博德旁观着这一切,对于瑟雷的过去,他们知晓的并不多,但此刻从奥莉薇亚的言语里,他们能窥探到那蛛丝马迹,甚至说,从奥莉薇亚的身上,看到她母亲的影子。
瑟雷无声地站了起来,奥莉薇亚讥讽道,“怎么,又要逃了?”
瑟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突然间,暴虐的杀意从楼梯间传来,几乎化作实质性的暴戾气息如潮水般涌过,强行打断了这糟糕的会面。
奥莉薇亚警惕地起身,阴影蠕动,匕首握紧在手中,薇儿跳上了博德的肩膀,一骷髅一猫,同样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瑟雷恍惚了一下,他意识到发生了些什么,低声咒骂着,朝着楼梯间赶去。
“薇儿!博德!”
瑟雷紧张地呼喊道,眼下能行动的会员就这么几个,只希望这点人够用。
奥莉薇亚完全搞不懂发生了什么,呆滞地站在原地,这时瑟雷的声再度传了过来。
“待在这,不要动!”瑟雷嘱咐道,“之前的话,我就当你叛逆期了!”
说完,瑟雷快步冲入楼梯间内,熟悉的走廊近在眼前,只是在这走廊的尽头,那扇永远无法企及的大门正剧烈颤抖着,仿佛门内正有什么东西反复冲撞着,试图破门而出。
瑟雷紧张地反复深呼吸,眼前的异常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大约从一个月前,在这门后就时常涌现这股诡异的杀意,并且杀意的怒潮一次比一次强烈。
在瑟雷的预计中,再有几次杀意的释放,这道门就再也拦不住门内的东西了……瑟雷不清楚门后有什么,更不清楚那个东西挣脱束缚后,会发生什么事。
该死,瑟雷在不死者俱乐部这么久了,对于这座俱乐部的种种诡异,他根本不清楚半点,就像先前不死者们纷纷苏醒引发的动乱一样,这座历史悠久的庇护所,远比瑟雷想象的要复杂百倍。
不,也可能没那么复杂,早在很久之前,瑟雷就已经产生了一系列的怀疑,只是缺乏一个直接的证据,去证明这一切。
“赛宗呢?赛宗”
瑟雷四下寻找着,作为他们之中的最古老者,瑟雷确信,赛宗一定知晓些什么,他也应该明白俱乐部的异常所在。
薇儿与博德摇摇头,他们有一阵没见到赛宗了,紧接着,正当他们想办法时,一阵沙哑的摩擦声响起。
走廊的尽头,那道摇摇欲坠的大门缓缓敞开。
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曾经被视作绝对安全的不死者俱乐部,危机纵横。
瑟雷咽了咽口水,只见一个晃晃悠悠的身影从其中走出,他看起来疲惫不堪,满身的伤痛,瑟雷觉得他有些眼熟,身影逐渐与赛宗重叠在了一起。
只见他完全走了出来,将身后的房门紧闭,整个背部靠在了门上,缓缓地坐了下去。
暴涨的杀意荡然无存。
绝对的静谧持续了片刻,瑟雷率先迈出步伐,他朝着那疑似赛宗的身影走去,这一次这条走廊不再像之前那样,仿佛没有尽头般延展着。
这一次瑟雷只走了数步就来到了那人身旁,确定了他的身份。
“发生了什么?”
瑟雷一边问,一边试着搀扶起赛宗。
赛宗的浑身炽热,像是一块烧红的铁,他的声音有气无力,带着莫名的悲痛。
“他……他就要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