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想激怒那彦图,闻言只是冷淡地道:
“想与不想,都不是我能决定的。”
那彦图深深地看着她,怜爱轻柔地抚|摸着她的白皙秀美的脸:
“最后的一晚,也是你最后的机会,你若是能好生取悦我,也不是不能送你回去。”
李舒仪拂开他的手,神情却没有着恼,只站起身来,目光平静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我若能回去,绝不会是因为今天取悦了你。那彦图,你不是这种人。我也不是这种人。最后一天了,何必要这样戏弄我。”
她不可能为了回去,就做尽卑躬屈膝断脊梁的事情。
那样她有何颜面回去见父母与弟弟。
那彦图冷笑一声:
“果然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很明显,她已经知道,她是能回去的。
在长宁与慎郡王签订和谈条款时,他几乎等同于深陷敌人包围之中,根本不可能有太多谈判主动权。
哪怕是如今,他的父汗和西戎的一些重量级大贵族都还在慎郡王手里,他不可能为了李舒仪破坏盟约,陷整个汗国于险境。
他打了一次彻头彻尾的败仗,不仅葬送了半幅国土,还要亲手送走自己的妻子!
那彦图辉煌的人生,从未有什么时候如此刻般灰暗。
看着她对自己无动于衷的模样,他心中的恨意更甚,一把将她拉了过来,俯首狠狠地在她瘦弱的肩上咬下去。
听到她压抑的闷哼,舌尖也传来腥甜的味道,他才松了口,抬起她的下巴,看到她脸上忍痛的神色,心中的刺痛稍微抚平了一些。
“李舒仪,我知道你没有心,可我要你记住,你就算跑到天边,也永远是我的!总有一天,我会再把你夺回来!”
他宛若悍匪般恶狠狠地道。
说完,便松开手大步走出了毡帐。
李舒仪捂着肩膀上火辣辣痛着的伤口,轻轻松了口气。
这一关应该是过了。
第二天一早,李舒仪被绑缚着双手,送上了一辆简陋的囚车。
李舒仪看了一眼,整个人质队伍里,也只有这一辆囚车。
肩上的伤口依旧还在隐隐作痛,这一刻,她的内心五味杂陈。
某种意义上,她是感激那彦图的。
他明明可以在她泄露消息后直接杀了她和她的所有人,却选择力排众议将她关在了地牢里,精心照料她的饮食。
他也可以拿着她那些陪房们的命做威胁,加倍地折辱她,打碎她的所有尊严让她屈服,但他没有。
他对她是手下留情了的。
这一辆囚车,大约也是他最后的体贴。
如果西戎没有进犯大启欠下血债,再给她一些时间,他们或许真的可以成为还算不错的夫妻。
但这世上没有如果。
累累血仇,无法消解。
看着前面一同作为人质被交换回去的,已经瘦骨嶙峋,奄奄一息却还在艰难行走着的百姓与大启士兵,她的内心再次变得坚定。
李洵站在简陋的城楼上,四周布置着一百多门大炮,看起来十分有威慑力。
整个人质队伍进入城下,依旧没有松绑。
军中识字的士兵们,正挨个检查他们的文书,对他们进行身份验证的提问,以免混入西戎奸细。
待所有人都齐全检查完毕,不能提供文书和回答问题的可疑人员继续绑起来,又给其他人松了绑,所有人都喝了些早就准备好的糖水,李洵便下令继续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