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见她顽固不化,顿时冷了脸:
“六姐,你以为你还有很多时间门吗?若西疆战事有变,你随时都可能去和亲!到时候,可别怪我和母妃救不了你!”
见向来沉默寡言的弟弟如此疾言厉色,六公主也有些心虚。
毕竟这可是未来的皇帝,是她未来的依靠,她还是得顾忌他的想法的。
“皇弟,好皇弟!”
她拉着七皇子的衣袖撒娇,“你就再给我两个月时间门嘛,要是找不到我心仪的,就选你说的魏粱好不好!这可是姐姐的终身大事,总不能草率了是不是!”
七皇子甩开她的手,依旧冷着脸:
“随你。”
这姐姐历来气性大又没分寸,若真逼得急了,闹到父皇面前,还当他有多急不可耐一定要和魏相家结亲。
六公主只当他口是心非地答应了,顿时又高兴起来。不再对此事耿耿于怀。
而此时的醇亲王府,得知朝廷即将对西戎开战,王妃直接就晕厥了过去,府中一片兵荒马乱。
年幼的醇亲王世子守在病床前抹眼泪,醇亲王也是愁眉不展,心如刀绞。
两国开战,他完全不敢想,他那被派去和亲的女儿该怎么办。
他多想能去前线,救回女儿。刚才在宫里,他已经求过嘉佑帝了,想让嘉佑帝派他去押运军粮。
可嘉佑帝根本不答应,说他会感情用事,干扰到战事,严令禁止他离京。
嘉佑帝的态度已经表明,若真有万一,女儿成为人质,边军绝不可能顾忌她的性命。
不管是和亲时还是如今,他都没有任何办法拯救自己的女儿。
西戎的宣战檄文,除了在京中引起了不小的波澜,其实对李洵这边的影响也不小。
肃城离西南方向的蕃平,只有一千一百多里,再加上间门接和西戎有贸易关系,还比朝廷提早了一天收到消息。
“殿下,西戎汗国攻占了长宁郡城,向我朝下了宣战檄文,如今镇西大将军下令,已是封闭了所有边城,我们所需要的肉类,皮毛等物,恐怕是无法再从西戎购买。”
来汇报消息的,是负责军中采买物资的军需官卫登。
他原就是李洵的郡王府护卫营中负责采买军需的,后来李洵手下的军队规模越来越大,他就成了军需营指挥使。
除了委托商队采买军需,有时候也会组织民夫和士兵亲自去采买。
斥候兵借着商队与采买便于伪装,还可以给伍汲的情报营分担一些工作。(他们单是负责北疆漫长的边境线与各大战线的事情就已经很忙了)
为此,李洵便把监察西疆动静的事也一并交给了他。
“既如此,便改为向河原与纳古斯牧场采购肉类与皮毛即可。”
对李洵来说,物资比钱珍贵。他几次攻伐北戎,钱财上收获甚巨,在能从别人处采买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对外采买。如今不能对外买了,这才开始消耗自己已有的物资。
卫登立刻道了声遵命,然后又拍马屁道:
“幸好郡王英明,早早拿下了河原和纳古斯城,让咱们有了广大牧场,就算没有西戎也不愁吃肉!”
李洵没理会他的溜须拍马,继续吩咐道:
“记住了,以市场批发价与牧场结算。”
卫登愣了一下:
“郡王……我们自己的牧场,也要给钱吗?”
李洵给了他肯定的答复:
“当然要给。一文钱也不能少。”
在一个国家里,钱只有流动起来才更有价值。他治下虽然不算一个国家,但基本上各方面都已经与大启朝廷单独核算,也大差不离等于一个小国了。
虽然也可以直接从两大牧场调拨牲畜给军营,但如此一来,牧场便会失去很大一笔收入,打击他们工作的积极性。
按照市价给钱却不一样,牧场有了钱,可以给牧民们发更多工资,能促进消费与商业的繁荣。
而且,他不可能一直用拨钱的方式来养着治下的“国有企业”,得让他们尽早产生独立核算,自负盈亏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