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赵澄也骗她。
她说赵澄至少真心可贵,愿意为她忍受十月怀胎之苦,可那是假的啊。
人性,就是如此卑鄙不堪,潜意识里,无非是自己难以心安理得地去达成什么,所以急于证明别人也不能,以此自我安慰。
一遍告诉自己不愿怀孕才是清醒的,可一边,又还是不受控制地去想起她的话。
也许她知道真相后,会伤心。
两次期待孩子,最终等来的都是失望。
——也许他可以不让她这么伤心,也许是上天给他的机会。
很多次张瑾与她缠绵时,脑海中都萌生了这样的想法。
荒唐。
他怎么这么想。
他每次都立刻掐灭了这个想法。
“在想什么?”
怀中的少女伸出手,感觉他走神,揪了揪他的脸,男人偏头躲开她的手,又低头吻了吻她汗湿的额角。
怀中的人,软得像一团棉絮做的。
棉絮浸了水,沉甸甸软绵绵地腻在他的怀里,时不时咬他一口挠他一下,他却感觉到更深切的快感。
他怎么搂紧、亲吻、挑—逗,她都不抗拒,张瑾才终于知道,她居然有这样可爱无害的一面,和平时倔强虚伪、满腹心机的样子完全不同。
他的心都要被她浸软了。
男欢女爱,竟是这样令人欲罢不能,沾染上了欲望的泥沼,便将人越拖越深,根本没有办法恢复清清白白的样子。
他低眼看着她。
“臣在想,臣还学过一些……”
“……你到底看那些东西看了多久啊?”
“没有很久。”
张瑾当然不会告诉她自己学了几个月,那一定会被她拿来嘲笑,只是说:“臣学东西……一向很快。”
话音刚落,就听到她嗤嗤地笑了起来。
张瑾:“……”
昏暗的宫室中,素来清冷自持的男人,因为她突然的笑声,耳根罕见地染上一丝难堪的薄红。
好在,烛火昏暗。
她看不见。
他垂头,散开的乌发盖住红透的耳尖,眼底压抑着浪潮,“陛下笑什么。”
“朕在笑,权倾天下的张司空,也会为了朕偷偷去学这种取悦人的招数。”
她扬唇笑着,眸底明亮。
他继续低头,鼻尖挨着她的鼻尖,呼吸可闻。
“那……取悦到陛下了吗?”
“你猜。”
她蔫坏,明知道他这么想听,就是不告诉他。
张瑾有时在想,自己在她跟前,早已无自尊可言,他已经将最深处的东西全部剥开来给她看,可她呢?她的内里到底是什么,他似乎窥见了,却又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