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陆续有人附和昭礼县主的话,表达对封岌的崇敬。封岌并不谦虚,对所有的恩谢,尽数全收。
太子忽然笑着打趣:“昭礼确实有心,知道封将军最近喜欢谁的词曲。”
昭礼大大方方地回话:“献给将军的曲目,自然要精心挑选,才能表达谢意。”
二皇子不通音律。他好奇问:“什么曲子?将军又喜欢谁的词?”
自然不需要封岌开口解释,太子也无需多言。自有文臣向他解释这首《四时景》是谁写的词曲。
“说起来这词写得确实不错。之前随封将军去吟艺楼时,听过那位词人写过的几首词,皆有飘零悲怆之意。没想到他还写过这样一首轻快明丽之词。不错。”太子道。
“哦?也是那个人写的?”封岌状若随意地随口一说,好像并不知晓。
可他的视线却越过众人,远远望了寒酥一眼。他自然知道这首《四时景》是她写的。
这首《四时景》是她写过的所有词中,唯一一首明快之作,所以才会被昭礼县主选中在今日这样的场合献唱。
封岌轻转着手中小巧的茶盏。他知道这首词,写的是她的家乡。
寒酥坐在席间,偶能听见周围的人谈论昭礼县主献唱的那首《四时景》,她们在夸昭礼县主的嗓音真好听,也会夸那首歌谣词曲皆佳。
若是往常,寒酥听见夸赞,心中必然欢喜。只是此时她心里被其他事情牵绊。
“午宴后到丹霄殿来找我。”五皇子的这句话一直萦绕在她耳畔。她对于五皇子的事情知道得并不多,只粗略听说过是个好色又无能之人。这里是皇宫,皇子召见,她无法不去。
午宴将尽,上首的皇家人也都离席而去。封岌亦起身离席。晚上还有更热闹的宴席,他们或去他处小聚,或于雅室午休。
寒酥望着五皇子身边的小太监朝她走过来,心中不由一沉。
可是长舟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小太监身前几步先走到寒酥面前:“表姑娘,将军请您过去一趟。”
被捷足先登的小太监一愣,驻足。
宴桌周围之众探究的目光望过来。
程家大夫人的目光几经变换,程望舒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之感。
寒酥起身,在宴桌间众人打量的目光下,随长舟往丹霄殿去。
丹霄殿正是皇家人午休之地,封岌这个外人也被安置在那里午憩。
几位皇子于丹霄殿院中详谈,远远看见寒酥穿过抄手游廊,走进封岌的房间。
五皇子一愣,继而皱眉。
寒酥迈进房中,长舟在她身后关了房门,守在门外。
屋内温暖如春,封岌褪下外衣,宽松玄色中衣裹着他宽阔的胸膛。他立在窗下高足桌旁,正掀开博山炉的盖子,拿着镊子弄断里面的香料。
屋内太香,他不喜。
他未抬头,随口问:“怎么招惹了五皇子?”
寒酥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她只是心里有猜测而已,猜测之事怎敢轻易宣之于口。
香料已熄,封岌将盖子置回,这才抬眼望向立在门口的寒酥。他问:“寒酥,需要我帮忙吗?”
寒酥望过来的目光似有略湿的雾气,可她不说话,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
封岌循序渐诱:“只要你一句话。只要我一句话。”
寒酥清明的眸中浮现几不可见的犹豫。她檀口微张,最终又轻轻抿了唇,将目光也移开。
封岌笑了。
真倔。
“过来帮我换药。”他说,“当程雪意的谢礼。”
寒酥微怔,这次很快朝他走过去。她走到封岌面前,垂着眸,帮他解衣,中衣被褪下来,露出他结实健硕又遍布新旧伤疤的胸膛。
寒酥解开封岌腰间的纱布,略弯腰,手臂绕过他腰身扯纱布,几乎环抱着他。纱布绕过他后腰时,突然从她手中滑落,寒酥下意识伸手去探,本就近的距离更拉近,她撞上他胸膛,唇角擦过一抹微凸。寒酥微怔,霎时向后退。
她唇微抿,靥微红。
封岌轻咳了一声。